明天是正月十五了,从新年到现在是我过得最冷清最平淡的一年开始,外面的世界已经让新型冠状病毒打乱了原有的社会秩序,疫情使所有人都软禁在家里,我也不例外。但软禁的生活也不是无聊空虚,看几场电影总会流泪感动或与角色一起欢笑。写文字前总会喝一下咖啡,酝酿思绪里的文字。看一下书总会沉迷于语句里的画面。健身后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欣赏一番。写诗前会自己冥想,脑海里会出现另一个镜像的世界。生活就是这样在不经意中,完成了很多可以定格瞬间的仪式感。在自我仪式感之外,我们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无一不联结着内心世界与外部世界的许多交织,也许我们的脑海会有放空平静的时光,但更多的还是翻涌着海潮的波澜,思绪一直是这样的。这也是我很喜欢海的原因。
感觉人生真的很像《忒修斯之船》(一本经典的魔幻色彩小说),如果人生就是大海,那我们就是一条船,船上当然不是空的,船上很多的东西就是我们的生活、思想、内心世界,以及可以让我们继续前进的诸多动力。海上不可能都是风平浪静,否则鲁滨逊也不会漂流到小岛上。我们总不能抱怨风暴的无常和一路的颠簸不止,我们就像勇敢的探秘者,探秘着自己,也探秘着所走过的路,更探秘着周遭与前面看不清的未来。有时候我们的前瞻性思想就像望远镜,哇,我们看到了远处的美丽的海岛,当然暴风雨不会便宜了我们的船,会尽可能的折磨你,给你各种苦难,但我们有我们的妙计,那就是坚持。当我们把自己的担当坚持了到底,阳光总会在风雨后出现了彩虹。这就是我们普世观的人生。
在古希腊哲学中,特修斯之船,还是很有意思的哲学题。我们的船在人生行驶中,哪里的木板坏了,总会换一个新的,无论换了木的还是铁的,无论换了局部还是全部,特修斯之船不断更换部件,最后所有的部件都换了一遍,这条船还是这样的船。它显然具有时空连续性,就好像你的身体不断进行新陈代谢,但丝毫不影响其时空连续性,只不过可能是途中有了一些质变,新的代替了破旧的,铁质的代替了木质的,这种质变也是针对我们自己而言,记录了我们人生每一步的提升、改变与成长。在整个成长过程中,无论我们怎么变,也终究还是我们自己,永远变不了成为别人。就像电影《囧妈》里所表达的,自己成为不了别人所设想的那样,别人也成为不了自己所设想的那样。这就很奇妙,人没有绝对的相同性,但可以有相对的相似性。因为相似,就有了志趣相投。因为相似,就有了三观一致。因为相似,就有了同理心。因为相似,就有了共鸣。这样,忒修斯之船,也就不再孤单寂寞,人生会有伙伴,由远而近,在一条路上交集着一起驶向大海的尽头。
上面的话,很容易让人想到爱情。古人云:道不同,而不相为谋。这是说明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性走不到一起来,而人与人之间的相似性,更容易让人与人之间共融共情。人类最早的解读关于爱的问题,古希腊哲学论著《会饮篇》已经在哲学角度上给予了解答。
喜剧家阿里斯多潘说,很久以前,人类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是球形的,有两个脑袋,两张脸,两对胳膊,四条腿,可以眼观六路,无所不能。体力如此精壮的从前人类无处释放自己的能量,想和神一比高下,因而触犯了神意,被宙斯劈成了两半。从此,为了自身的完整,被分开后的每一半都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自己的另一半。正是基于这样的一种假设,当我们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觉得对方与自己有很多的相同相似性。当我们与另一个人心心相印的时候,我们总会说,我们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或者说爱情使我们完整。当然,这个另一半只能是特定的某个人。
苏格拉底说,最好的爱是一种调和的力量,使人升华,是能够不断激发自己的潜力,不断发现那个更真实、更美好的自己的过程。可以这样说,爱的力量,是相互激发的潜力,是相互袒露的真实,是相互完善自己的美好。
法国哲学家安德烈•高兹在八十几岁的高龄写就的《致D情史》感动了无数人,八十四岁还给身患绝症的妻子写下情书。如果不用哲学的方式,高兹用更加生活的语句说:“爱情就是与另一个人发生共鸣,身体和灵魂的共鸣,而且只能是他与她发生的共鸣。我们已经在哲学之外。”
由此看来,无论是古典哲学还是生活通俗的说法,爱情其实就是自己与另一个自己的结合,特定的他与她。就像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所说的:人们爱上的,往往都是与他们相似的人,或是他们曾经的那种人,或是他们想要成为的人。
当然爱情中有很多因素:比如亲密、忠诚、激情、责任、尊重。这些都会在爱的过程中逐步成长,因为我们都不是十全十美的人,正如忒修斯之船总要时刻修补好自己一样。只有善于成长、懂得不断完善自己的人,才不至于在爱中迷失方向。当然,还有坚持,没有人会随随便便的到达幸福的彼岸,甘苦与共的相融与磨合,坚持就是通往胜利的最好妙计。
现在,我都会再看一遍,曾经和最亲密的人一起看过的电影,看过的书籍,一起读过的诗句,一起探讨过的各种论题,里面承载了很多回忆,欢笑、感动,逗乐,倾听,倾诉,眼神等等,我们都崇敬电影导演对生活细节的观察与铭记,其实我们自己也都在那时候发现并储存了彼此很多微小的细节,我们都是在生活中充满诗意的人,我们都是把艺术与美融入到生活的人,每当我提议之后,你总是这么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想想,真是一个种契合与可爱的共鸣,正是这种共鸣,使你在艺术工作中不再犹豫不决,更坚定而自信。
世事无常,有时候就会感慨很多,有时候也会下笔千文抒发自己的情怀,我就是那艘“忒修斯之船”,我也会修补自己的船,提升自己的船,我在成长,她也会在成长。在这茫茫大海中,我是特定的“他”,她也是特定的“她”。我觉得高兹的话,特别适合我们自己的“他和她”,也包括你们的“他和她”。
爱情就是与另一个人发生共鸣,身体和灵魂的共鸣,而且只能是他与她发生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