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8针到病除

      原来对大漆过敏这事,居然还有潜伏期的。前两天还只是手臂有些发痒,于是我在网上搜了些偏方来用,什么冰水洗,抹柠檬水之类,当时有些效果,过一会就接着痒,我也没太当回事,想着过几天就能好。可今早起来居然身上脸上都起了一层跟湿疹一样的小红点,奇痒无比。

      上午九点整,老左迈着四方步踱进店中,我顶着一张毁容的脸跟他请假去医院。

      “过敏了?怎么不早说?” 老左可能是强忍着没笑出来,但抽搐的嘴角已经泄露了他此刻幸灾乐祸的内心。

      “不生气,不生气,不跟老男人一般见识”。我一边按捺住想把自己逐出师门的冲动,一边哀怨的说:“我哪知道会这么严重。”

        老左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仰起脸,目光在我脸颊和脖颈扫过,又低头看了看我撸着袖子露出来的半截胳膊,终于没忍住弯了嘴角,“嗯,挺严重。”

        笑笑笑!就知道笑,我心里虽知道老左不怎么靠谱没想到如此不靠谱。不仅丝毫没让我感受到来自师父的关爱,就连基本的尊重都不给我。我是想瞎了心才会觉得刚才他看我时,那一瞬间的目光饱含温柔。

      “这么严重,看来是没救了,拿来给我练手吧。”老左说完也不等我反应过来,直接抓着我来到他平时修东西的桌边,然后回身,从一侧的架子上,取下来一个盒子。

        啥?练手?我傻了!

        “坐!”

        老左言简意赅的发出指令,我循声坐下,脑海里想的却是,现在我跑还来得及吗?他会不会把我毁尸灭迹,他前几天还看的《尸体变化图鉴》来着。……

      脑海里跑火车似的胡思乱想,老左已经蹲在我身前抬手来抓向我的裤脚。

      看到他这个动作,我蹭一下又站了起来。动作幅度有点大,应该把老左也吓一跳,他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微皱了眉,目光里带了明显的不赞同。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老左平淡的眉眼居然有那么一些凌厉。

      “我,我我,自己来,自己来,……”

      我又慌忙坐下去挽裤脚,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我还是怂怂的按照他的要求,把裤脚挽到了膝盖以上,然后给他了一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表情。

        可能是我这副英勇无畏的样子搞笑中透着点可怜,老左终于还是放松了神色,轻声解释了一番。

        “大漆过敏很常见,只不过有的严重有的轻些。你下次记得戴好手套,接触皮肤后马上清洗。……”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盖住我的膝盖处,然后用一根银针刺进他拇指按住的地方,慢慢的捻转。老左的手心微凉,可能是怕我乱动,他掌心微微的使力将我的腿固定住。其实他高估了我的胆量,即使他不按着,我也不敢动。

        人总会对未知的事物心存畏惧,而老左就是我最大的未知。

      “ 这是血海穴,归于足太阴脾经。可以治疗皮肤病,和过敏的一些症状。”老左声音低沉,是少有的温和。

        而我只感觉一股酸酸胀胀的感觉传来。不禁脱口而出:“卧槽,这是针灸啊!”

        如果能有后悔药,此刻我一定要来上一瓶,不,十瓶。

        事实就是老左用针灸治好了我的过敏,让我对他的敬仰之情迅速跨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而我脑回路不太清晰的本质也暴露无遗。他可能觉得过敏好治但缺心眼不好治,于是在干净利落的拔完针后,就把我恶声恶气的轰出来买早点了。

        老左早餐最爱吃包子,而且,最爱吃街对面老李家的灌汤包,猪肉大葱馅儿的,最好再来一碗小米粥就齐活了。这是我给他当徒弟第一个多月时就总结出的经验。

      我第一次看见老左,就是在这个闹哄哄的市场。和大多数十八线小城市的市场一样,鼎沸的人声,各色的货物,夹杂着塑料袋,腐败的菜叶和水果。垃圾箱里剩菜的汤汤水水,当然还有周围飞舞的蚊蝇。

        那天,我背着一个纤维编织袋,手里还推着我妈给我买的崭新的帆布红格拉杆箱,兜兜转转,找到了这个市场旮旯里的门面。这一排门脸应该都是同一时期盖的二层小楼,外边包着白色的瓷砖。因为经年的风吹雨打,灰扑扑的瓷砖上印着一道道的黄色印子。明明是很统一的装修,可眼前的这家跟其他店却明显的格格不入。门上没有招牌,只有一个蓝底白字的门牌号,上面写着“南1号”。作为一家店面,它没有玻璃门,没有卷帘门,仅仅只有两扇老式住宅中才会出现的黑漆木门,门上刻着回形纹雕花,十分诡异的立在那里。门上的辅首衔环,还跟我看的某穿越电视剧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不禁在心里赞叹,店铺老板真是个人才,这样的混搭风,难为他怎么想出来的。

辅首衔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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