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陵史记注解<05>】
司马迁在整理“炎帝—黄帝—蚩尤”之战的传说时,很明显是充满了矛盾的,所以《五帝本纪》才有先“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又“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的记载。
先把原文摘录如下:
“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於是轩辕乃习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来宾从。而蚩尤最为暴,莫能伐。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归轩辕。轩辕乃修德振兵,治五气,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貔貅貙虎,以与炎帝战於阪泉之野。三战,然後得其志。蚩尤作乱,不用帝命。於是黄帝乃徵师诸侯,与蚩尤战於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而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
对于这段史前战争的经过,如果按照原文的逻辑关系,能做出的最合理翻译应该是:神农氏之时,有诸侯炎帝趁势而起,侵陵诸侯,黄帝起而征之,与战于阪泉之野,最后炎黄合流,又与蚩尤战于逐鹿之野,杀之。
对于阅读古史资料,我的一个重要观念,就是要搞清楚作者的本意,也就是作者本人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按照司马迁的叙述和他在《史记》一书中的观点,上面的翻译显然是最合理的。
几天前,我在读这段文字的时候,对这段奇怪的叙事感到十分迷茫,于是停笔不写,一头扎到论文和期刊当中,试图找到一些符合司马迁本意的解释。
但实在不是我妄自菲薄,看到了许多五花八门的解释之后,不禁慨然而叹,中国近些年上古史研究的学术文章,实在是如同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又不合理。明明是“盲人摸象“式的摸索,却敢轻易武断地下结论,一边参考司马迁的说法, 一边又不在乎司马迁所表达的本意,不知道这些教授专家们整日拿着研究经费在鼓捣些什么。
以前的文章我已经分析过了,在司马迁的语境当中,从来没有把“神农氏”和“炎帝”相提并论的例子,相反,整部《史记》读下来,都能明显的感觉出司马迁并不认为二者是同一人(见相关阅读1)。那么“侵陵诸侯”的炎帝自然不可能是神农氏,再说神农氏既然已经世衰,又怎么能够侵陵诸侯,这是5岁小朋友都能察觉出来的矛盾。
所以,后起的古帝世系在《五帝本纪》这篇文章中就是矛盾的,所谓神农氏的第八代炎帝榆冈,在司马迁这里就是通不过的。我们难道不相信司马迁, 而去相信皇甫谧等人的怪力乱神?
我们再回过头来探究司马迁的本意,我在上面的翻译虽然合理,但是也难免有囿于字面意思的嫌疑。因为如果事情真的是那么简单,司马迁的叙事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矛盾,且神农氏世衰之时,黄帝是勤王平叛的正义之师,先后平定了“侵陵诸侯”的炎帝和“不用帝命”的蚩尤,为什么却又取代神农氏成为天子呢?
这不符合儒家正义之师的标准,更不符合传说中黄帝正面形象的人设,所以司马迁只好说:“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不是黄帝自己想当天子,而是诸侯咸遵之,颇有赵匡胤黄袍加身的意思。
所以我认为,司马迁对于“炎帝—黄帝—蚩尤”之战的叙事,并不存在自己的主观观念,他只是对他能看到听到的史料,做出一份逻辑上合理且符合当时政治需求和主流观点的整理,因此想从司马迁这里得到该战争的真相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段记录却可以充当古史材料的照妖镜,他可以让“炎帝即神农氏”或“炎帝即蚩尤”等说法现出原形。这些说法存在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在司马迁之时就已经出现,但是司马迁认为这是不靠谱的,另一种是这是后起的说法。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从《庄子》、《史记》等书列出的古帝名单来看,古帝世系的早已有之,只不过不甚明了,到东汉以后才被逐渐的整理成一个完整的系统,与之相关的说法随之而出现。而且这个系统越来越庞大,这一点从《帝王世系》到《路史》的古帝名单变化就能看出来。
所以有关这场史前大战的真相,司马迁是不知道的,古人的注解同样靠不住,现在的学术文章更是驴唇不对马嘴,我们还得自己去寻找真相。
在司马迁以前,完整记录这场大战始末的古籍,尚有《尚书•吕刑》和《逸周书•尝麦》,两下印证似乎可以找到这场战争始末的另一个版本——一个年代在周朝时期的更古老的版本。
我们先来看比较接近于司马迁说法的《尝麦解》,原文摘录如下:
“宗揜大正,昔天之初,□作二后,乃设建典命,赤帝分正二卿,命蚩尤于宇,少昊以临四方,司□□上天末成之庆。蚩尤乃逐帝,争于涿鹿之阿,九隅无遗。赤帝大慑,乃说于黄帝,执蚩尤,杀之于中冀,以甲兵释怒,用大正顺天思序,纪于大帝。用名之曰:绝辔之野。乃命少昊清司马、鸟师,以正五帝之官,故名曰质。天用大成,至于今不乱。”
这段文字历来都有不同的解释,很多学者在解释时都是根据自己的观点而削足适履,这里我们先不做具体的解释。文字中的“赤帝”和《五帝本纪》中的炎帝为同一人,这一点我在之前的文章里已经证明,而且在学术界也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常识。
我们只需要大致的浏览一下其中的关键词,就能发现上面所记述的事情,和司马迁所记载的“黄帝—炎帝—蚩尤”之战其实是同一回事,其中的关键词同样都是“黄帝、炎帝(赤帝)、蚩尤”,只不过这里多出了一个“少昊”。
从文字的语气和内容来看,这明显是一段述古的话,颇类《楚帛书•创世纪》中开头的那段话,可想而知此事在周人的印象中已经是传说,这一段与《穆天子传》中周人对黄帝的印象相若。
翻译这段话并不难,但是想要把这句话翻译得令所有人都信服就很难了,所以我们不必去把整段话都翻译出来,只需要通过其中的关键字句提炼出我们需要的信息就可以了。
首先是战争的经过:先是蚩尤在涿鹿打败了炎帝,后炎帝求助于黄帝,黄帝乃杀蚩尤于中冀。这一点是明确无疑的。
这一点与《五帝本纪》的记载已经有出入了,后者的战争经过为:蚩尤作乱,黄帝与炎帝战于阪泉,黄帝又杀蚩尤于逐鹿。两下对比,《尝麦解》的逻辑关系显然更加清晰明确,不似《五帝本纪》的叙事充满矛盾。
但是,《尝麦解》中引发这场战争的具体原因,我们却很难找到,不过通过“蚩尤乃逐帝”一句可知原文其实已经介绍了原因。想要弄清楚这个原因,必须搞清楚的一个问题,就是赤帝与蚩尤的关系。
以往学者都认为蚩尤是赤帝的手下,《五帝本纪》则说蚩尤是神农氏的诸侯,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把炎帝和神农氏相提并论的原因。但是通过我前面对《五帝本纪》引文的翻译,可知这一点是存疑的。
这实际上是一个断句的问题,对于“赤帝分正二卿,命蚩尤于宇,少昊以临四方”这句话,有两种流行的断句,一种是像引文中这样,因为文中提到了“二卿”,这样断句就是把蚩尤和少昊归为“二卿”。
另一种,在现在的学术文章中非常常见,乃至有“盲人摸象式”的自信,即:“赤帝分正二卿,命蚩尤于宇少昊,以临四方”,很多人根据这种断句信誓旦旦的认为蚩尤住在少昊之地,这在学术界几乎成为定论。
这个观点对错我们且不论,但是就这两种断句来说,实际上都是有道理的,但是都略显不足,所以无论哪一种断句,我们都不敢轻易的引为定论。
事实上,从引文中的”述古“叙事来看,不但有“二卿”而且还有“二后”,二者之间的地位 等级是非常明确的。从这段话的叙事结构来看,似乎是一种中学作文中“总分总”的结构,先说二后“设建典命”,又介绍了“设建典命”的缘由和经过——即“黄帝—炎帝—蚩尤”之战,最后说“乃命少昊清司马、鸟师,以正五帝之官”,所以才“至于今不乱”。
这样来看,“二后”指的应该就是赤帝和黄帝,“二卿”指的则是蚩尤与少昊,文中在“赤帝分正二卿,命蚩尤于宇,少昊以临四方,司□□上天末成之庆”之后,紧跟着说“蚩尤乃逐帝”,这说明“分正二卿”正是蚩尤与赤帝之战的导火索。
所以“命蚩尤于宇,少昊以临四方”的断句或许是正确的,应该是指蚩尤与少昊各有所属,蚩尤属地接近赤帝,所以就造反作乱,驱逐赤帝。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或许“命蚩尤于宇少昊,以临四方”的断句也能解释“二卿”,即少昊之地正是赤帝的治所,这里本来有少昊为卿,后又让蚩尤也迁居这里为卿,这才有了蚩尤的叛乱。
总而言之,以上的推论可以解释“黄帝、赤帝、蚩尤、少昊”之间的关系,即赤帝、黄帝为“二后”,蚩尤、少昊为赤帝之“二卿”,“黄帝—炎帝—蚩尤”之战爆发的原因,是赤帝的卿蚩尤作乱。
剩下的一个问题就是黄帝和赤帝的关系,在我翻译的《五帝本纪》引文当中,二者当属于并列关系,即司马迁语境中的神农氏诸侯,这与《尝麦解》黄帝和赤帝的并列关系是一致的。
但,《尝麦解》中的赤帝和黄帝明明是“二后”或“二帝”,这就表示他们绝对不可能是诸侯的身份,而且他们的“二后”身份之前有“昔天之初”的限定修饰,说明他们是后世“开辟”概念中的早期古帝,即周人印象中的具有“元始”意义的古帝。
从文中的表意来看,天地起源之处,有两位古帝黄帝和赤帝管理天下。到这里我们就必须考虑《尝麦解》语境中,黄帝和赤帝的神人属性问题。
少昊也是传说中的古帝王,而且《左传》中明确的表明他是有后裔的,他的“人王”形象在很多史料中都能证明。可“人王”少昊却是赤帝之卿,而且还能“以临四方”,这让我们有理由怀疑《尝麦解》中的赤帝是周人印象中的“上帝”,他是一种神格而非人格,而古文中“帝”本就是“上帝”意思。
以《尝麦解》的结论来准绳司马迁《五帝本纪》的记载,似乎可以解释司马迁叙事的矛盾,在司马迁的叙事当中,黄帝和炎帝的关系是模糊的,炎帝与神农氏的关系同样是模糊的,甚至连战争的经过和原因都是模糊的。
在司马迁的模糊记载当中,神农和炎帝并非一人,所以炎帝和黄帝应该是一种并列关系,这种并列关系正是从《尝麦解》中的“二后”演化而来的。
在司马迁的模糊记载当中,战争的原因明明是蚩尤的叛乱,他却说黄帝先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后才和蚩尤战于涿鹿之野。事实上,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的是炎帝,也就是《尝麦解》中的赤帝。
如果按照这个结论去修改《五帝本纪》,司马迁的叙事就会流畅得多:神农氏末年,蚩尤作乱,在涿鹿之野驱逐神农氏后裔炎帝,炎帝求助于同样为神农氏后裔的黄帝,黄帝杀蚩尤于中冀。
司马迁的记载之所以混乱模糊,是因为他无法解释“炎帝、黄帝、神农氏”之间的关系,所以战争的起源和经过也就跟着混乱。这应该是因为时过境迁,汉初之时许多传说的真相已经淹没,司马迁代表的正是西汉时期的传说。
后世学者同样困惑于这个问题,所以有说“炎帝神农氏”和“炎帝、黄帝为少典之子”等说法,实际上都是在调和汉朝时的传说中的矛盾。
而据《穆天子传》等古书来看,黄帝对周朝王室有着重要的意义,极有可能是周人所信仰的“上帝”(参见相关阅读2),所以周人印象中的“黄帝—炎帝—蚩尤”之战应该是比较接近真相的。
在更古老的书里面,我们可以上溯到《尚书•吕刑》,《吕刑》同样是周人的记载,而它的记载则离真相要更接近一些。原文摘录如下:
“若古有训,蚩尤惟始作乱,延及于平民,罔不寇贼,鸱义,奸宄,夺攘,矫虔。苗民弗用灵,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杀戮无辜,爰始淫为劓、刵、椓、黥。越兹丽刑并制,罔差有辞。民兴胥渐,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诅盟。虐威庶戮,方告无辜于上。上帝监民,罔有馨香德,刑发闻惟腥。皇帝哀矜庶戮之不辜,报虐以威,遏绝苗民,无世在下。乃命重、黎,绝地天通,罔有降格。群后之逮在下,明明棐常,鳏寡无盖。
皇帝清问下民鳏寡有辞于苗。德威惟畏,德明惟明。乃命三后,恤功于民。伯夷降典,折民惟刑;禹平水土,主名山川;稷降播种,家殖嘉谷。三后成功,惟殷于民。士制百姓于刑之中,以教祗德。穆穆在上,明明在下,灼于四方,罔不惟德之勤,故乃明于刑之中,率乂于民棐彝。”
《吕刑》中的这段文字翻译起来同样很困难,我们还是以同样的原则,不纠结于逐字逐句地翻译,而是以弄清楚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为准。
《吕刑》的内容是周人追溯刑法的起源记载,周初刑法荒废,周穆王想要重新制作刑法,所以就引用了一段上古时期与刑法有关的传说,这段传说就是“蚩尤惟始作乱”的故事。
这个故事大概是说:苗民首领蚩尤作乱,百姓告之于上帝,皇帝“哀矜庶戮之不辜”,所以“遏绝苗民,无世在下”,为了弥补蚩尤为百姓造成的伤害,黄帝“乃命三后,恤功于民”。
《吕刑》的传说显然比《尝麦解》要更早一些,而从两个故事的情节来看,所引用的可以确定是同一件事,只不过两者的侧重点不同,前者侧重于刑法,后者侧重于官制,但是两者的说法其实并不矛盾。
对于处罚蚩尤之人,《五帝本纪》和《尝麦解》中作黄帝,而《吕刑》中作“皇帝”,可以推论两者其实是同一个人。
但是在《吕刑》当中,关于皇帝的神格,已经不像《尝麦解》中那么隐晦,明确地告诉了我们黄帝是“上帝”。值得注意的是,文中存在“上帝”与“黄帝”两个概念,百姓“告无辜于上(帝)”,而最终处置此事的则是皇帝。
这说明在周人的印象中,已经不止有一个上帝,而据以前的文章对《穆天子传》的分析,周人的上帝可能就是“皇帝”,也就是“黄帝”,赤帝的说法极有可能是民族融合以后的产物。
我们把三本书的记载连贯起来,可以发现一条“黄帝—炎帝—蚩尤”之战的流变轨迹。
首先是黄帝和炎帝的身份:皇帝在《吕刑》中很明确的是指上帝,书中虽然没有提到“炎帝”或“赤帝”这个名字,但是却告诉了我们上帝并不是止一个;《尝麦解》比《吕刑》成书年代略晚,应该也是周朝的产物,其中的皇帝和赤帝也还具备上帝的神格,只不过称呼从上帝变成了并列的“二后”。
“二后”的说法就充满人间的气息了,所以到了汉朝司马迁写《五帝本纪》之时,黄帝和炎帝就变成了“人王”,而且同为少典之子、神农氏的诸侯,这是又降了一级。
汉朝时的降级其实我们是能发现原因的,除了前面分析的为了解释传说事迹中的矛盾以外,还有战国以来流传的古帝世系,都认为黄帝是承袭神农氏之后而王天下,那么黄帝自然就成了神农氏的诸侯。
至于炎帝则是无处安放,先秦文献中在神农氏和皇帝之间,并没有提到过炎帝,所以后世的好事者就把炎帝和神农氏混为一谈。
其次是“黄帝—炎帝—蚩尤”之战的真相:《吕刑》明确地告诉我们蚩尤是“惟始作乱”,这一点到《尝麦解》中还能体现出来,可到了司马迁之时,由于传说中的真相被掩盖,已经搞不清楚了这样战争的来龙去脉。但是司马迁始终是一以贯之,延续了“蚩尤惟始作乱”的说法,把“蚩尤最为暴,莫能伐”写到了前面。
可这么一写矛盾就出来了,明明是蚩尤先作乱,可黄帝却要去打炎帝,这就是因为司马迁已经搞不清楚传说的真相,但是却不愿意去主观的调和、改造他所看到的资料,所以才造成了这种表述上的混乱。
“黄帝—炎帝—蚩尤之战”在周朝时期虽然是以传说的形式记载下来的,而且其中有着明显的神话色彩,但是我认为是确实发生过的事情。商周之时,统治者信奉天命,现代学者多认为这是古人的愚民政策,我反倒认为这是远古时期的真实信仰,所以古人把一些重要的历史事件附会到上帝身上也是正常的。
本文没有时间做具体的考证,这里先大概提出一个猜测,以待后面有时间验证:
周人起源于西北的昆仑山附近,昆仑山在周穆王之时尚有“黄帝之宫”,周穆王在这里举行过隆重的祭祀仪式,所以黄帝极有可能是周人信仰的“上帝”,周人先祖后来动迁到今天的陕西附近,昆仑故土就变成了“西土”。
而炎帝(赤帝)的方位有东和南两种记载,这与蚩尤为代表的三苗民族轨迹是相同的,而据史料和考古发掘证明,蚩尤可能居住于东部的山东一带。
李国栋先生根据“稻作文化”的迁徙考证出,蚩尤一族是从南方迁徙到了山东,和当地的东夷民族融合,这与《尝麦解》中的记载有相合之处。所以,炎帝(赤帝)应该是东夷 地区信仰的(上帝),所谓赤帝之“二卿”或许就是居住在东夷地区的少昊和蚩尤部落。
先秦文献中记载的“五色五方帝”,以炎帝为南方之帝,这与蚩尤部落恐怕有着密切的联系。
而“黄帝—炎帝—蚩尤”之战的真相,或许东西方民族融合以后的事情,西方信仰黄帝的“黄帝部落”与东方信仰炎帝的“炎帝部落”早已结成联盟,“炎帝部落”中的蚩尤反叛,以至于“九隅无遗”,最后与“炎帝部落”战于位于“中冀”的涿鹿之野,炎帝战败后只得求助于西方的“黄帝部落”,最后黄帝在“中冀”将蚩尤斩杀。
蚩尤战败以后,因为东方地区早已沦陷,所以“黄帝部落”已经成为东方地区的实际统治者,“炎帝部落”的以往的统治者——蚩尤战败,而少昊沦为“黄帝部落”的附庸,所以文献中黄帝的足迹遍布东西。
《韩非子》说:“昔者黄帝合鬼神于泰山之上,驾象车而六蛟龙,毕方并鎋,蚩尤居前,风伯进扫,雨师洒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后,腾蛇伏地,凤皇覆上,大合鬼神,作为清角。”
如果这个事情真的出现过,那么既有可能就是打败蚩尤以后的事情,因为泰山毕竟是炎帝的地盘,西方的昆仑山才是“黄帝之宫”。《山海经》中说,黄帝与蚩尤之战,蚩尤一方有风伯、雨师助阵,这里风伯、雨师和蚩尤一起成了黄帝的俘虏,蚩尤为黄帝开道,风伯雨师净街洒道,颇有后代君主投降时“牵羊系绳”的意思。
以上是初步的猜想,有待验证。
文|王玄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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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尚书•吕刑》、《逸周书•尝麦解》、《史记•五帝本纪》
2.《穆天子传》、《山海经》、《韩非子》、《帝王世纪》等
3.李国栋:《徐夷族属考证——兼论徐偃王族人东渡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