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2-08

惶惶之梦（组诗）

  一

不懂爱情，却拥抱女人

不懂生活，却点燃梦想

因为洁白的闪耀

因为精神的狂暴

这是行走在黑夜突然闪亮

这是静默在阳光下隆隆雷鸣

当骤然降临的翅膀抚摸我的脑壳

任性妄为的灵魂如巫神画符

大脑印迹是一万年前的梦

大地的儿子追思逝去生灵

我的梦，神秘的异常

              二       

中条山无路可走

狼虫虎豹在苍茫的森林穿行

史前的动物们，在惊险与恐怖中

撕咬、奔驰、咆哮

有的则悠然自得

幸福生活在自己的王国

那时没有尧地击攘的歌声

那时没有舜歌南风传颂

那时没有禹王为洪水而四野奔忙

动物园中也没有吸血财政的懒虫

喜马拉雅板块一时激动

冲撞隆起的伤口

让吕梁山与秦岭呲牙咧嘴

让太行山与中条山错位了平行

挤出了黄河愤怒

挤出了平陆不平

瑶台顶为此把天戳成四分

峨眉岭为此弓起脊梁

原始的山海，原始的物种

山海经中的怪兽

在我手中跳舞

河东盆地一片汪洋

人类是入侵者

我与大家，都是狰狞的侵略者

华山是神剑矗立的圣山

瑶台山是天皇与地皇布道之所

鲤鱼还跳不出龙门

三门峡谷只是小溪流水

上晁与下晁之间， 是巨大的天坑

东浒与西浒是一望无际的芦苇

突兀的峨眉岭，成为水鸟天堂

浩瀚的湖水碧波荡漾、仙鹤长鸣

蒹葭苍苍，碧水泛波

蝴蝶们为交配而在野花前舞蹈

天空瓦蓝，白云悠然

大雁与天鹅

在河之洲为爱情讴歌

手持鱼叉的裸体男人

为自己的女人而侵犯水域

湖海的边缘追逐游动的鱼群

而他的女人与孩子们

在阳光下寻找可食的野果

人类的需求其实简单

任何短暂的成功

都会引发盛情的裸舞感谢神灵

任何甜蜜一吻

都会让纯贞的笑容

从涌泉穴奔向脸庞

人类是森林的入侵者

人类是湖海的入侵者

贪婪的欲望引发任性妄为

征服一切也许最终征服了自己

聪明的泛滥也许是大自然的灾难

灭绝的鱼类又在恣意游戏

水怪张开血盆大口在湖面横行

河东盆地恢复了原本模样

西浒与东浒像漂浮湖中的木头

蒹葭苍苍的岛屿上

喜欢潮湿的鱼虫各自安宁

充足的食物成鸟兽的天堂

让蓝天清澈，让白云悠悠

但愿我们不打扰森林

不打扰水域。吃草的动物

别长出吃肉的獠牙

裸奔在思想的围城

梦中自慰无聊的翅膀

      三

世界凌乱而冷静

中条的森林有王者嘶吼

森林与湖海、动物与人类

大家凭力量和技巧填饱皮囊

没有市长、县长、镇长、村长

王冠低垂

没有贪婪、腐败、官僚、打手

自由高扬

没有体制内和体制外

没有人不上班而养尊处优

没有人不动手丰衣足食

金属的界限消失

纸设的围墙飘浮在无影空濛

触碰山峰需要小心奕奕

森林中到处都有神灵的眼睛

海湖淼淼需要虔诚敬礼

每一餐野炊

都需感恩大自然的恩惠

每一次成功的狩猎

都需要登上青台上击罄歌鸣

原始的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

现代人的欲望已烧疼了自己

贪婪膨胀时爱情放假了

多少人在牢狱中歌唱爱情的神圣

却难拥有普通人的殿堂

但愿诗歌再写问天问地问月亮

但愿天空清澈大地慈祥

满天的繁星都睁开眼睛

      四

高楼与水泥盒全部消亡

活着的人与猿猴有些相同

生活饥渴、狩猎、造人本是天性

欢愉随天、随性、随地高扬

西侯渡人开始用火

裸体的男人嘶吼，声震四方

长矛在雄风中飞驰

大地被孤独英雄照亮

森林、河湖被人类入侵

野蛮的剑戟让老虎瑟瑟发抖

恐龙晕死再没醒来

愤怒的大象，跺脚爬过秦岭

不少原生的野兽子民

为了存在而死亡

为了繁延而逃逸

人类的欢愉

掠夺了原生家庭的幸福团聚

多少生灵远走异乡

林立的烟囱，射出导弹

屠龙剑的杀伐，令多少生灵惶恐

      五

森林吞吐碳排量

大地蒸腾氤氲水雾

天空电闪雷鸣

暴雨冲刷亵渎

天河滚滚，翻动思想

清澈而可怕的冰凉闪耀光芒

四散的狼虫虎豹，逃奔天地惩戒

犯罪的猿猴在洞穴瑟瑟发抖

为拯救大地的瘟疫

力挽狂澜的天神降临大地

绿地与林场在黄河边伸展

绿码的枝叶蚕食一切

根系浸淫五千年的中华大地

和一切黄种人的天空

吃人吐骨或不吐骨的

夜晚都在做恶梦

李时珍的孙子说

中医他妈的，看病就不花什么钱

不少黄牌代码，都是资本的假证

      六

晴空万里，飞鸟又在唱歌

动物们为饥饿回归平等征战

男人们挥动长矛展示胸肌

火焰从西侯渡山洞发出

照亮中条山脉，燃烧的光线

沿吕梁山、太行山、又连接秦岭

向遥远蔓延

从中原又向四海八荒

欢乐与毁灭在喧嚣中滋长

我们不是犬儒主义信徒

杀伐动物与植物是生存本能

人类的犯罪在不知不觉中进行

人类的恶行比动物们更残忍

动怒的天神在地坑凿洞

无边无际的湖底成为漏斗

漫漫清流归入黄河

鲤鱼在龙门奔突

三门的浪涛，拍击天上的彩虹

魏风中的姑娘在大地破土萌动

高呼爱神的男人，用莲蓬与荷花

表达对西陵女人的向往

（其实也是我们梦中的菩萨）

河东盆地出现，盐池出现

芦苇与茅草，在盆底葳蕤而长

动物们用舌尖，舔食凤凰谷的石头

银湖白晶，带给人类享受和征战的理由

东浒与西浒凸现的丘陵

像母亲高挺的乳房

千百万眼睛为此贪婪放光

上晁与下晁的子民

在盆底捡拾鱼类、龟类

干渴的湖底，出现开裂的板块

开垦荒地的人们，筑洞而居

泥捏土屋，有粟种、有女人

裸体的女人，乳房发光

天堂被母性照亮

大地上长满闪烁的星星

那个乳房洁白的女人

长发飘逸，满面红云

她能分娩蓝天与霞光

她能分娩力量与雄风

哦哦，多少梦中的婴儿

吸吮高耸的乳房

却抵挡不住虎狼的诱惑

梦想琼楼玉宇的天堂

      七

大地上闪耀着母亲的乳房

月光下肥臀洁白而丰盈

爱情的魅力，吸走大地所有激情

诗人头顶牛角，裸体在大地歌唱

古老的歌谣，在天地间悠扬

在苍茫的湖海荡漾

在峻峭的山峰回声

唱歌就是唱歌，爱情就是爱情

耗尽诗人精神的文字

无需狗屁定性

亲吻我们的女人，亲吻红唇与乳房

亲吻大地赐赏，亲吻花朵分娩

没有东派、西派.、南北派

没有狗屁不通屎尿派

没有体制内的歌手

没有有板有眼的正统

大地上任何让人发情的地方

都是诗人的战场

不需红地毯

不要金话筒

土垒平地也行

清涧草坪也行

一边牧歌悠悠，一边搂着姑娘

诗人的亲吻，让牛羊成群

诗人的歌唱，让冷血动物生出悲悯

天皇与地皇

在思想闪电中碰出火花

裸体的诗人手舞香草或艾叶

花朵或禾苗。他们唱山水，

唱风情，唱猎物，唱米粟

也唱茁壮的麦苗、青翠的玉米

唱女人柔腰，唱男人雄风

唱大地孩子野蛮生长

诗人们的歌唱，献给大地

献给心仪的女人，献给敬佩的英雄

献给动物们快乐舞蹈

哪里有现代诗人的阴晦与装逼

穿着西装扎着领带

穿着裤衩拖着皮鞋

一首诗歌能有一万种解释

一首名曲能有一万人抄袭

        八

一切的叛逆只因肠胃饥荒

一切的逾越只因欢娱需求

文学家书法家，巫师与长老

都是同一个部落的兄弟

尊贵的首领腰间只有树叶草绳

没有官冕压榨

没有玉带芴板盘剥

我看见老夏在裸体狂歌

声似鸾凤鸣翠，又似烈马嘶鸣

我看见老姚在裸体舞蹈

用树枝写字，用指甲做画

形如日月星辰

又似鸡犬飞奔

陈学者与周诗人

痴情地亲吻河边的花草

张王李赵的男子汉

与自己的女人在大地奔跑

腰间只有树叶草绳

像是运动场上健将

儿女们裸体向大自然觅食

有马齿苋，有蒲公英

更有螃蟹与泥鳅

像放学的孩子，在田野捉迷藏

深惟的时空，群居斯地的动物

没有贪婪、没有权欲

五官苏醒，毛孔张开

随时性交造人，随时爱抚儿女

随时张开无限内心

饕餮一切快乐，征服一切饥渴

让万物自由生长

才有人类的歌鸣像仙鹤

但物质丰富的时代

不缺吃穿，却少了爱情与团圆

九

天皇与地皇为人类拉开生存空间

白天与黑夜安排了狩猎与睡眠

阴阳的平衡，一切平稳妥当

只要人类不残暴饕餮

就没有阳性与阴性骚扰

只要人类不砍伐与烧毁

不会有花朵冬月盛开

霰雪在夏季飞扬

只要没有大老虎与小苍蝇

就没有人为的阳与阴

没有人设的闭环与牢狱

静默铁链的焊接工

大多为利益而丧失天良

诗人的文字，有市侩的老鼠窜动

诗人的舌头，有三尺三寸长

我曾骄傲的兄弟，被名利轮番强奸

瘟疫的细胞撕咬单纯童贞

假声犹如岩石滚动，我的嗓门憋的慌

但愿舍弃自己，留住自己

远不远，近不近

面露纯朴，静待他人

幽闭的日子，除了沉睡

想逝去的，想拥有的

我想男人，更想女人

隔离了，总想对着窗外云朵交流

沉睡时，床单上写满惶惶之梦

          2022.12.3海淀区牡丹园酒店

        2022.12.8修改

惶惶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