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已过 荣记不再——读《花桥荣记》有感


因一篇《树犹如此》,我买了本白先勇先生的小说集《台北人》。


数九寒天,窗外阳光明媚,暂且逃离工作,重读《花桥荣记》,台湾的文字竟是那么好看。


荣记的老板娘春梦婆是本篇男主人翁卢先生的旁观者和见证者,同时也是那个年代的生存者,她无法跳脱成永远的尹雪艳,故而会在故事的开头述说荣记米粉曾经的风光,故事的结尾又会抱回那幅照片——从前我爷爷开的那间花桥荣记,就在漓江边,花桥桥头,那个路口子上。可是,对世人来说,谁还在乎这些呢?


轻淡的文字,举重若轻地,缓缓地,低低地吟唱,岁月的沧桑和无奈就这样汩汩地流淌出来。


夹杂的悲惨小人物如李老头、秦癫子等,寥寥数字,画面展现,看得人触目惊心。


整个故事的色调基本都是灰暗的,除了说起从前的广西桂林,才有些绿水青山,灵透干净的人物。


先前的卢先生一径斯斯文文,像性情温驯的大公鸡张大双翅护送小学生们过街,连连被欺骗后的卢先生在领着刚放学的小学生过街时,脸紫涨,脖子粗红,额上的青筋叠暴起来,打一个小毛丫头。第二天,便死了。


今昔对比,差距如此之大。


岁月如琉璃,看的人恍恍惚惚,一如《台北人》的卷首语:“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时代变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是,让人失魂落魄的不仅仅是战争本身,战后普通百姓的生存状态也让人堪忧。


有这么一类人,因为太痴迷,因为太投入,因为太纯粹,随着心中梦想的破灭,无法释怀,走向另一个极端,破罐子破摔,生命最终以落拓收场。


我们是不是应该选择中庸,不坚守,不评论,不言语?


家的味道融在食物里,一碗米粉一世情,回不去的故乡,甩不掉的离愁。


合上书本,走出办公楼,老旧的水泥地已被无数双脚底踩磨掉,露出黄色沙粒,有些地方出现小面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四合院中,夕阳照在东楼的棕色玻璃窗上,光反射回来,映出我的影子,犹如一个透明的纸人在地面上缓缓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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