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诗北海空心乐,北海北人话余途。
汉赋,唐诗,宋词,元曲,小令,是我国文库的瑰宝,他们共同构成诗歌国度中无比壮丽的历史长河。中国的古典诗歌洗礼人的心灵,古典诗词的创作或许是人心情疏导表达豁达的一种需要。作诗反映感情,作诗体现历史,作诗歌颂山河,作诗记叙生活。
记得十一岁那年第一次读到白居易《钱塘湖春行》,也不知是什么渠道,或许是语文书的积累拓展,或许是模考中我一道不会的题目。回去以后翻出唐诗三百首,看到“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的群鸟争春,一种不明的力量让我不由得抓起笔试着仿了一首平仄无韵律,可能仅仅是一个顺口溜的打油。“嫩柳青青抚春琴,莺啼燕舞漫山音,不时降临及时雨,雨过花妍万物新。天山冬雪逐消尽,换至稚芽如贵金。近午高阳普大地,江山万里映人心。”那是2015年的一个春天,一个普通的春天,我和诗词第一次走的这么近。我郑重的把这首打油诗定名为《望春景》,我第一次感觉到,白居易在“湖东行不足”时,是那样的欣喜和热爱。小学时我有好多《望春景》一样的打油,既不懂格律,也不懂平仄,我可能只是读了某个诗词,觉得可以一曲相和罢了。
这首《望春景》还有个小插曲,一九年的夏天我在一个交流群里和来自全国的陌生朋友聊着聊着忽然聊到古诗词,大家在群里玩起先人唐诗宋词的上句接下句。我闲来无事顽皮的把“嫩柳青青抚春琴”冒出来,就在我觉得大家肯定上网也寻无果的时候,一个广东的初中生接了一句“莺啼燕舞满山音”。我一下惊诧,我既没有把我这首《望春景》发表在网上,我也没有亲戚在广东,他却说,见我这句诗是自己编出来的,他自己凭借意境一编下句,竟与我原诗仅一字之差,我的是“漫”,他的是“满”。我那时感受到,诗歌是有温度的,他的意境连接着所有人们的心灵,哪怕万水之隔不相识,也能连接千里似知音。
慢慢的,我知道,诗歌不仅仅是描绘一个画面,他表现的就是一个人的志向,不管这个人是政治家抑或军事家,抑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诗歌也能表现这个人的心灵所想,与时代相接。
读汉末曹孟德先生《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眼前一幅政治家的饮酒铜雀之景,珠联璧合,庄重典雅,内容深厚,感情充沛,一览汉末英雄求贤若渴的思想感情和统一天下的雄心壮志,全面展现了他的抱负,乃至人格。
读盛唐王维先生《使至塞上》,“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眼前一幅边使独行的漠漠背影,眼前同时一片辽远的瀚海雄关之景,亲切温和,苍茫无边,千古壮观,一览一个河西节度使被排挤朝廷的苦闷抑郁,但同时也展示豪迈无垠。
读北宋苏东坡先生《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夜记梦》,“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眼前一幅绵绵夫君思妻之景,真淳寄语,肺腑字字,如话家常,情意缠绵,一览一个仕途不顺的文豪对挚爱的深沉感情,和穿越乾坤的绵绵爱意。
读大元张养浩先生《山坡羊·潼关怀古》,“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眼前一片高耸山峰中夹潼关之景,宏伟擎天,波涛翻滚,问鼎中原,历史兴叹,一览一个心系天下的清官对天下时事百姓的担忧和勤工。
读主席《菩萨蛮·黄鹤楼》“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眼前一幅京汉大线贯穿武昌,龟山雾起,蛇山翠丽,罢工浪潮,吟诗江头,一览一个政治家对革命前途无比信心的乐观豪迈。
说到这,我觉得是时候说我了。
北海北。更准确的说,是“北”这么一个字。
或许,就这首长诗,含义几重。
记得初一的时候读到庄子先生的《北冥有鱼》,“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当时我不理解这首是背后那些高深的“任何事物都要凭借外力,都是有局限的”,我只是觉得那条北海北面的鱼志向高远,从那以后,我了解到了一个叫“北冥”的词,词汇下面仿佛隐藏着神秘,以及对未来的无限向往。
河南的冬季,狂风凛冽,朔北来寒。中学生涯的冬天,异常寒冷。晨起满天黑暗,只有一挂残冷的寒月垂在半空。从小争强的我想到大北方,或许是在之前想到的“北冥”,那里或许更寒冷,而那里,北海的北面,仍有和我一样努力的人们,我应迎着风雪北上攻寒,艰苦炼成。记得当时写过一首小诗,或许是叫《孤鸟行》,“梅骨朔雷电,白雪笑残霞。今朝不北上,何时览芳华。”北方,寒冷的北,在我内心已经成为一种在远方的挑战。
那年暑假独上京师,漫步走到北海公园,看着周围楼台烟雨,晚清宫廷江山几百年中,写下一首这样长的《北海北》,“吟诗北海空心乐,北海北人话余途。”当时的我或许是想到历史,看到北海北面的楼台烟雨,想到晚清的烟雨飘摇,想起那个世纪北京城的历史,想到这个中国现在和未来的壮阔,想到今朝奋斗的方向。
出了北海,坐上车往北去。过了西直门,往北出了三环,往北出了四环,到达圆明园南岸的,那所燕园。或许是从小的目标和初心,或许是那里文理双全,或许是那里历史渊源,领导一百年前的思想解放,我仿佛看到了我的北海北,北海往北,是燕园;北方的寒冷冰霜,是燕园;艰苦挑战的目前的目标,也将是燕园;我所等候的,我所约定的,我所爱的,也将在燕园。回郑后的一个雨午,我认真的翻开平仄格律,端庄的写下一首七律,“几载争先战万重,九年已至次朝蒙。灰天墨卷无宜色,但浸韶华北望红。未名波澜湖两岸,博雅绚烂塔七层。朱墙丽瓦新桃碧,梦里坚卓当去从。”
同样是在北海北面,燕园的隔壁,断墙圮瓦的公园仿佛在诉说着晚清中国的屈辱。一墙之隔,一路两畔,那边是历史和过去,这边是我的初心和未来。
努力的过程中,我以北海以北为目标,慢慢的,我朦胧明白,北海以北绝对不仅仅是简单的燕园,是对这个时代的责任,是对未来复兴的挑战。
我终于觉得,北海北,不再是我写的第一首长诗,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地理方位,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目标,他是带有初心的挑战,他在诗词中和这个历史相接,和这个时代相接,和我相接。
“吟诗北海空心乐,北海北人话余途。”这句话是我写进《北海北》的最后一句收尾。记得第一季经典咏流传节目中,来自台湾的老一代爱国歌手歌唱了南宋辛弃疾先生的《青玉案·元夕》,他在最后含泪言语,这是辛弃疾先生梦中的中国。诗词可能已经不仅是一种爱好和传承,他将带着我的初衷,一起望着北海以北,走好我的“余途”,走向我梦中的未来,走向我们共同梦中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