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年的一个八月十五,蕲州城里白玉山龙头大爷罗一轩家里,宾客如云,谈笑风生。
这是白玉山各分堂的龙头大爷,一年一度集会的日子。
罗一轩五十开外,原本是江西南昌府的幕僚,回到家乡蕲州城后,加入了洪帮,做了白玉山龙头大爷。
门外,请来的戏班子,正热闹地敲打着开场的锣鼓,罗一轩正准备随同各位兄弟过去看戏,管家突然跑过来说:“老爷,少奶奶刚才摔一跤,胳膊摔断了。”
罗一轩一听,马上停下了脚步,撇下众人,连忙就往后院赶。
这个少奶奶,叫王金定,是他三年前才娶进门的三姨太太,比他年少三十多岁,罗一轩打心眼里疼着她。
只见少奶奶正坐在椅子上,抱着左胳膊,哭得梨花带雨。
罗一轩刚一伸手,少奶奶就痛得尖叫起来。
他定眼细看,少奶奶的左手已经有些浮肿,看来真是摔得不轻。
罗一轩忙对少奶奶说:“别急别急,我马上找人给你正骨。”说着,就急吼吼地吩咐管家,快去找蕲州城最好的跌打师傅,给少奶奶正骨。
半天功夫,管家在蕲州城里,就找来了三个治疗跌打的师傅,只因少奶奶的胳膊摔得完全脱了臼,只要用手一碰,少奶奶就痛得嚎哭不止,谁都不敢动手。
罗一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立马对管家说:“你……你再找不到一个给少奶奶正骨的师傅,你们都别给我回来!”
管家转身就连爬带滚往外跑,刚一出门,就返身回来了。
罗一轩一见,怒骂道:“你这奴才,讨打!磨磨蹭蹭的,还不快去!”
管家喘着粗气,说:“老爷,人,请来了。”
罗一轩这才注意到,在管家身后,站着一个奇丑无比、脸上还戴着墨镜的人。
管家说,他刚才出门时,就碰上这个人。
这人自告奋勇地来到罗家,说是专门来给少奶奶正骨的。
罗一轩“啊”一声,来人忙说:“刚路过蕲州城,听说白玉山龙头大爷的少奶奶,摔断了胳膊,正到处找人正骨。在下姓李,行医四方,靠的就是给人跌打正骨为生,听说此事,就主动上门揽这份生意了。”
罗一轩一听,便高兴地说:“好好,那李郎中快快给内人正骨吧。”
李郎中走到少奶奶面前。
少奶奶粉白的胳膊,此时已经红肿,只见李郎中伸出双手,轻轻地在少奶奶的左胳膊上,来回拿捏了几下,少奶奶竟然就不痛了。
转过身,他从身上掏出一根细小如丝的草绳,把少奶奶两只胳膊分别丈量了一下,再用手指一丈量,左胳膊竟然比右胳膊长了一寸多,李郎中心里头一惊。
于是,他用左手托着少奶奶的左手,右手在她的左肩头上不停地抚摸起来,一边对着她耳语般地说:“咳嗽,咳嗽,再咳嗽。”
少奶奶刚咳完三声,李郎中松开了手,对着少奶奶说:“好了,少奶奶的胳膊接上去了。”
少奶奶试着抬手,果然左胳膊抬了起来。
少奶奶带着泪眼,望着李郎中说:“师傅好手艺。胳膊接上了,竟然还没感到痛。”
李郎中一笑,对着少奶奶说:“少奶奶不要高兴太早了。在一个星期之内,还要复手一次,才能算完全好了。”
罗一轩忙说:“那师傅别走,这一个星期就住在家里。你的工钱,我不会少给。”
李郎中忙接过话说:“不必客气,七天后,我自然会来给少奶奶复手。”说着,便扬长而去了。
这天夜里,罗一轩就在少奶奶的房里睡下,半夜时分,他突然被一阵噪杂的哭闹声惊醒了。
他忙从床上坐起来,正欲掌灯出去看个究竟,门外传来“咚咚”擂门声,管家站在门外,惊恐失措地大声叫着他:“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稚儿……他出事了……”
稚儿是罗一轩唯一的儿子,今年才十五岁。
罗一轩一听,衣服也顾不上穿好,就打着赤脚跟着管家跑到后院。
只见稚儿躺在后花园的池塘边上,浑身湿透,已经是溺水身亡了。
罗一轩一见,上前一把抱起儿子,只见他的脑袋,像个皮球似的耷拉着掉在胸前。
罗一轩伸手一摸,稚儿的脖子,竟然是被人生生地扭断了。
罗一轩强忍住悲痛,迅速地在脑子回想了一下:这些年,自己尽管做着白玉山龙头大爷,并没有与谁结下生死之仇,由于平时自己喜欢结交各路朋友,乐善好施,在蕲州城里,一直都有很好的名声。
那么,又是谁有这样好功夫?
敢在龙头大爷集会这天,要了小儿性命?
正在这时,有人在稚儿遇害的池塘边,发现了一方手帕。
罗一轩拿过来一看,这是一块用白大布制作的洪帮会员的通行证。
上面不仅有洪帮的帮徽,还有持帕人的姓氏。
难道是自己人害了稚儿?
罗一轩正想着,眼睛又落到手中这张通行证上,见上面有一个蚕豆大小的“柯”字,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会是他?!”
罗一轩在帮里有十个拜把子兄弟,十弟年龄最小,叫柯目子。
就在三年前,罗一轩刚娶回少奶奶王金定后不久,一次,罗一轩外出办事,半夜赶回来时,就匆匆地向王金定房间走去,忽听房间里面有人嬉笑调情。
罗一轩心头一惊,悄悄走过去,一脚踢开房门,只见柯目子正赤身裸体和王金定在床上鬼混……
按照洪帮的十条帮规,欺兄霸嫂,理应要将柯目子装进猪笼里沉河。
可罗一轩念柯目子年轻,便用一根拇指粗细的竹筒,对着他的眼睛一拍,摘掉两只眼珠子,驱逐出帮,放了他一条生路。
罗一轩没有把自己这个猜测告诉大家。
他让各分堂的龙头大爷,分成三个班,带着家里青壮男人,日夜在宅院里值守。
简单地把稚儿安葬后,他自己一声不吭,回到少奶奶王金定那里,再也没看见他出来。
第三天傍晚,大家刚刚吃完晚饭,突然听到大太太房里,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在罗家大院守防的人,闻声迅速赶过去时,大太太已经倒在地上,早已人事不省。
一连三天,家里就突然死去两个人。
此时,管家已经是吓得走不动路了,对着一边人说:“快快,快去把老爷叫来。”
没过一会,罗一轩就匆匆地赶来了。
见到大太太尸体,他伸手往大太太脖子后一摸,那里也是被人生生地扭断了。
罗一轩俯下身,替大太太合上没闭上的眼睛,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握紧拳头,没有去责怪任何人。
罗一轩站起来,吩咐着管家厚葬大太太,又低声地对他交待了两句,转身掉头就走开了。
家里接连死人,已经搞得人心惶惶。
家里的女眷,天还没黑,就早早地闩门上床睡了。
负责值勤的家丁,以及各分堂龙头大爷,日夜巡逻,十米就设一个岗哨,五十米内就有个埋伏点,可以说凶手再入罗府,是插翅难飞。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家里太平无事。
罗一轩拿过来一看,这是一块用白大布制作的洪帮会员的通行证。
上面不仅有洪帮的帮徽,还有持帕人的姓氏。
难道是自己人害了稚儿?
罗一轩正想着,眼睛又落到手中这张通行证上,见上面有一个蚕豆大小的“柯”字,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会是他?!”
罗一轩在帮里有十个拜把子兄弟,十弟年龄最小,叫柯目子。
就在三年前,罗一轩刚娶回少奶奶王金定后不久,一次,罗一轩外出办事,半夜赶回来时,就匆匆地向王金定房间走去,忽听房间里面有人嬉笑调情。
罗一轩心头一惊,悄悄走过去,一脚踢开房门,只见柯目子正赤身裸体和王金定在床上鬼混……
按照洪帮的十条帮规,欺兄霸嫂,理应要将柯目子装进猪笼里沉河。
可罗一轩念柯目子年轻,便用一根拇指粗细的竹筒,对着他的眼睛一拍,摘掉两只眼珠子,驱逐出帮,放了他一条生路。
罗一轩没有把自己这个猜测告诉大家。
他让各分堂的龙头大爷,分成三个班,带着家里青壮男人,日夜在宅院里值守。
简单地把稚儿安葬后,他自己一声不吭,回到少奶奶王金定那里,再也没看见他出来。
第三天傍晚,大家刚刚吃完晚饭,突然听到大太太房里,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在罗家大院守防的人,闻声迅速赶过去时,大太太已经倒在地上,早已人事不省。
一连三天,家里就突然死去两个人。
此时,管家已经是吓得走不动路了,对着一边人说:“快快,快去把老爷叫来。”
没过一会,罗一轩就匆匆地赶来了。
见到大太太尸体,他伸手往大太太脖子后一摸,那里也是被人生生地扭断了。
罗一轩俯下身,替大太太合上没闭上的眼睛,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握紧拳头,没有去责怪任何人。
罗一轩站起来,吩咐着管家厚葬大太太,又低声地对他交待了两句,转身掉头就走开了。
家里接连死人,已经搞得人心惶惶。
家里的女眷,天还没黑,就早早地闩门上床睡了。
负责值勤的家丁,以及各分堂龙头大爷,日夜巡逻,十米就设一个岗哨,五十米内就有个埋伏点,可以说凶手再入罗府,是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