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女人背后的男人

文/左左

等我买来面包,老公和表弟已经在车上等着了,在老公的催促声中,我急急忙忙钻进了车厢。

初春的天气还有些许凉意,临近中午,太阳越发热烈起来。我按下半边车窗,阵阵春风袭来,似情人温柔的抚摸,蛰伏了一个冬季的毛孔瞬间张开。

看着窗外的万里晴空,我心里一阵舒畅,万物复苏,真是个游玩的好时节!

“喂喂喂!你那边有多少人了?我车上已经有5个人,还要去接一个人。马上就可以出发啦!”司机有点兴奋,对着对讲机眉飞色舞。

还有两个人?我不由得转头向后面望去,客车是小型面包车,连司机在内限载七人。只能容纳三人并坐的后排座上,两个女人各占一边,留下中间的空位。

我暗自好奇。右边那个女孩年纪略小,看起来十五岁左右,不施粉黛,身穿黑色棉袄,有些憔悴,打不起精神。圆圆的脸蛋,小麦色的皮肤,抱着书包静静望着前面,目无焦距。

左边的女人坐在我正后方,戴着黑色鸭舌帽,低着头窝在角落里,身穿黑色貂毛大衣,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因为无法拨通对方电话,让她大为恼火,连着发了几条微信语音,都是质问对方的口气,最后又对着右边的女孩吼道:“快打电话问问他在哪里!”

先不说别的,就她这歇斯底里的样子,估计没哪个男人吃得消吧!

我心里如是想着,也无心别人的是非,于是戴上耳机调高音量。

车里难闻的味道惹得人透不过气来,女人的争论声吵得人心烦意乱,耳机里乏味陈词的女声使人头昏脑涨。我收起耳机将车窗开到最大,探出头使劲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是让你打个电话问问吗?怎么回事?几句话也说不清楚!”穿貂的女人厉声指责学生妹,语气里尽是埋怨之意。

女生唯唯诺诺,有些委屈:“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他要么不接要么挂断,我有什么办法呀?”

“要是他不在潜江,我们岂不是白去了?真是!”又开始催着司机快点出发。

司机说再等等,抽完这支烟就出发。

又过了几分钟,穿貂的女人突然咬牙切齿起来:“那个贱人,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不然我要她好看,尽是些只会勾搭男人的狐媚坯子!”

噢!原来被小三了。

司机掐灭手中的烟头,发动车子开始出发。“师傅,这是去哪儿?现在不走高速了吗?”穿貂的女人有些疑惑:“麻烦师傅尽快,我们赶时间呢!”

“不会耽误太久,我就在这接个人。”

不一会儿,上来一位带着孩子的女人,女人抱着孩子,托着一个笨重的行李箱。司机帮忙把行李放后备箱里后,又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要出发了。

女人上车后右边的女孩往旁边挪了挪,我关上车窗。左边穿貂的女人没动,依然低着头自顾自地发着微信语音。

女人上车后将孩子拉在怀里,给她脱掉厚重的棉袄。孩子很调皮,东瞄瞄西看看,冲着左边女孩“嘛嘛嘛”打着招呼,女孩对着她友好地的笑笑,又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她急忙扑到妈妈怀里对女孩做着怪相,惹得她们哈哈大笑。

孩子没安分多久,穿着薄毛衣的她利索地往前面钻,拉拉我的耳垂,又指指前面,嘴巴里嚷着“爸爸爸爸”,眼睛紧紧盯着老公的背影。

“想爸爸了吗?”我逗弄她,“爸爸在哪呢?”

“爸爸?”她似乎有些疑惑,看了看表弟,又看看司机,接着又盯着老公背影不放。这似懂非懂的样子和我快满一岁的女儿如出一辙。

“孩子应该有一岁了吧?”我扭头搭讪,“这孩子真可爱!”

“一岁多了。孩子调皮,别见怪。”她不好意思笑笑。

她戴着黑色眼镜,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看起来很文静,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脸朴素,给人亲切的感觉。

“前面的帅哥可以关掉窗户吗?小孩子吹不得风。”她对着表弟说道。一把扯过孩子抱在怀里,孩子趴在她腿上,两条细细的小腿到处乱蹬,在我裤子上留下一个鞋印。

年轻妈妈有些着急,急忙放下孩子,显得有些拘束,手忙脚乱。我没回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不经意间拍掉灰尘。

车里顿时安静下来,窗外沉闷的“嗡嗡”声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我把窗户打开一丝缝隙,闭上眼睛开始打盹。

“什么?他在奶奶那边?不在潜江?”穿貂的女人声音陡然响起,打破寂静,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是说他一直在潜江吗?”

接着又提高音量对着司机喊道:“师傅,我们有些事不能去潜江了,你就把我们丢在这里吧!”

车里死一般沉寂,两旁的树木一晃而过,只剩下汽车高速前行的“嗡嗡”声。

“……你要在这里下车?”司机张大嘴巴,感到不可思议,眼珠子仿佛要掉下来。

“高速路上我可不敢放你下去。再说了,你就算翻到对面去也打不到回去的车,那多危险啊!再等等,就快到了。”

出了收费站不久便到达市区,带孩子的年轻妈妈说要下车,老公说我们也下车算了,我让年轻妈妈先带着孩子下车。我起身下车的时候,穿貂的女人终于放下手机,抬头问我:“这是哪里?能打到回去的车吗?”

我轻轻地瞟了她一眼,同为女人,她的样子使我产生莫名的悲哀。

即使衣着华丽,也挡不住岁月的痕迹,黑黑的眼圈深陷,眼线睫毛膏花的一塌糊涂,跟熊猫似的。眼睛泛红,不知道有没有哭过,也许哭过吧。

厚重的粉底夸张地浮在脸上,一片惨白,眉毛纠结,拧巴在一起。眉宇间透露着深深的无力感,却又不得不故作姿态。

坚强的女人会哭,但绝不认输。

亦舒说:“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他的女人了,她哭闹是错,静默也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也是错。”

“极品”女人背后,必定都有一个没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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