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

    好将前事错,传与后人知。

    这句诗,是三言二拍里讲述一系列形色之致的各系男儿,他们或为官家,或为草寇,因为贪恋一时色欲,小则倾家覆产,大则祸国殃民。前有幽王烽火戏诸侯,隋炀宠萧亡公台。后有杨妃发钗横鬓乱,后主犹记后庭花?。扳指数之,不无尽也,今之所言,咱以那寻常百姓家为案,不表官宦,以滋趣性。

    话说广安市正直门去东向为越禾,越禾五里偏西南一角滨海区住着一大户人家,此人家单姓黄。父亲唤做黄藤岩,专以奇珍珠宝为业。早在天宝年间,靠着那徙运走海,八面玲珑,勉强挣得些本钱,因其早年丧妻,除却走商之能事。一心只为育独子,盼其学与帝王家。

    这其中的一二不论其他,单从这儿的名字可一窥究竟。

    这孩儿黄姓,单给一个擢字。这擢字平时不常用,也不算为生僻字,但是他却有登极,升迁之意。

    黄擢生的乖巧懂事,长得白净喜人。涉利不与争长短,行事为良能尽善。为商之道,小小年纪却也懂得互惠能驰长久,诚信从一而终。不晓得几年区间,比肩其父而更胜之,不仅越禾家喻户晓,就连广安地界也不乏客商往来,待到一十九岁,门首当铺若间,米谷数仓,就算是几年不行商,也顾得一时衣食无忧。

    这年三月开春,黄藤岩仍走商来往广安,福霖等地。去年今时,两地间绵雨絮絮,行路难返。黄擢受信其父维以守业,不烦周苦劳顿,倒也轻巧,只是平添了几分乏味。

    且说黄擢每日往返铺中,天暮归家。这天因为铺中交货频繁而迟了些,眼见着天色已晚,擢正欲休业归家,打远而来走近对妇人,那容貌美似如花,遗世独立之颜。而且二人毫无二致。(搁现在来说那就是双生姐妹花,双胞胎。)暂且不分说黄擢,正经不正经的男儿也有那七情六欲,无可论当。

    黄擢就那呆呆的视若两眼,那妇人也果不其然的盯着他看,常言道眼是情媒,心为欲种。这六目相对,那媚眼一骨碌搅的黄擢心里秋风扫落叶般的沙沙作响,平日里正经无常的男儿,这会儿也走不动道了。

    要是说他不动心,那真是痴语。也是他命中注定有这一遭,活着逃不了,死了无可休。

    瞅着左侧那娘子款款向其走来道了个福,屈膝行礼:“官人为此间主乎?”

    黄擢拱手作揖道:“敢问娘子高姓,所为何事?”

    右侧那女子掩面羞答笑着,挽出袖子,手腕处两镯子明晃晃的撞在一起发出清脆作响。

    “官人可否收授此物以全姊妹果腹。”右侧的女子伸手又指了指店前大大的铺字。

    两女子嘴是伶牙唇是俐齿,不由黄擢分说,那稍大的姐姐嘟嘴惆怅着:“乱世佳人难自全,身世浮沉雨打萍。若得君师缠绵意,何妨春宵夜不迟。”

    只见两女子一齐取下发髻上的玉簪,头发柔顺飘忽散落披在双肩,妹妹的那一双手真当是纤纤软玉似春葱,长在香罗翠袖中,手指指尖轻抵在黄擢的唇上。这其间的韵味,不便多语,客官自能体会一二。

    这一席风流话不怪是黄擢定力不够,诸下的看官也领教过十八九岁的青春,就像那古人有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倘若忍把浮名,能换的春宵一刻,也不枉热血男儿来这世间一遭。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这两女子本为娼妓,云雨床第的技巧更不在话下,三人潇洒承欢,不绝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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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楼里的‘角儿’大抵有两大分支,一支为素娘。顾名思义,青花菜果称为素。她们歌舞曲艺,端的是一手喝酒陪唱的勾当。当然了,这一行当有文凭讲文化的也不在少数,要是能再漂亮些,价格自然水涨船高。另一支为荤娘,不必多说,客官自然知道我所言所指。)

    (在这里,她们即是平日里和形色一样的普通人,也是商品,这其间只需稍废几个铜板的也是不少,站大街的一大把。但是体验也会很差,遵循市场经济的原理,这当然是一分钱一分货了。)

    本来想多说点东西,碍于审核不便多语,悉数删除。至于黄擢的结局,一言以弊之。

    数载,黄登台纵欲过度,身亡,乡里邻间筹资薄葬,红倌遂离。

    有诗为证:

        千里长河一旦开,家财散尽不复来。

        锦帆未落干戈起,不见当年黄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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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身边真人真事改编,文中部分人物地名系化名)

著:@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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