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5）春天的脚步

在我眼里，所谓春天的脚步是很浅显的，那就是手上的橄榄核串珠可以露出袖管了。橄榄核这东西娇贵得很，天气恶寒的时候，我若不把玩自己那串新橄榄核，定会收进密封袋里。尽管这样，它还是开裂了。

我舅舅说裂了也无妨，等上了包浆自然就好了。我信了他的话，是他手把手教我养护文玩的。他经常带我去一个花鸟市场，我顶顶喜欢那儿。每次路过那儿好像都是晴天，阳光是粉橙色，烘得地砖暖洋洋，照得路边的白色梧桐树也一脸欢喜。

那市场不算大，入口处是一摊卖猫的，七八只猫仔总是挤在一起打瞌睡挠栏杆。我喜欢猫，细想想却又觉得可怜。

舅舅喜欢去的文玩店在第二还是第三排，那个老板娘认识我，最近一回去的时候她在把玩一个又大又漂亮的佛手柑，活像肥硕又甘甜的花儿。

那天我问她买了一只油葫芦…油葫芦知道吧？是一种叫声很好听的小虫。那天虫儿在店里叫得可清脆了，到家之后老人总把它带在身边，可到两个礼拜后它大限将至的时候，也才叫了一回。

那店铺出来了，是几摊卖鸟的。鸟的吃食闻起来怪怪的，很腻，又时却又觉得香，香得让人口水直咽。硬要形容的话，感觉像虫子做成的披萨饼。

过年的时候我还去那儿买过水仙，花店都在最靠外的那一条路。我挑了一个老奶奶的店，她的店里有很多很多水仙，她坐在那儿，就像坐在用长长的绿色叶片编织出的山洞里。

啊，对了。春雷始的那天，下了一场暴雨。气温也高，那雨保管让人想起盛夏。

不知为何，我那时竟想把自己的每一串手串都剪开，挨个洒进花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