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mago是家中小狗的名字,认领这个新成员近一个月了,我们爱叫它小Tama。推出它的生日小标签是2021年1月21日,品种博美,英文称之为Pomeranian,它是个男生boy。为表示欢迎的仪式感遂记之算是对它的爱心回馈吧。
其实Tama是经过朋友的推荐从韩国预定然后搭机又到美国的(价格并不比直接在美国宠物店买贵),懂行的人都说品种纯正的重要,有点野性的狗会被告诫难以训练,即使博美狗狗的品种北美和亚洲也是有点区别的,扁平和尖削的狗脸儿也是考验眼缘与挑选的喜爱。孩子们青睐这家韩国的博美狗应该是有地缘环境的审美取向,我对爱人开玩笑说,你们选择自认为漂亮的小狗是不是向往“美容整形脸”!不管怎样,有了这种不远万里的机缘和朋友联系的热心,内心里竟升起浓浓的“生死契阔、与之偕老”的情感,一缘定终身,想着决定把一个小生命请进自身的生命中,不辜负、永相伴、爱意满在心里开始绵绵长长的酝酿了。
我是几十年未有养狗的经历,如果不是爱人的热情和孩子的央求,这辈子怕不可能有“以狗为友、与狗为伴”的想法或者要让它走入真正的自我生活。想想看,平日里起早贪黑、摸爬滚打、忙忙碌碌的生活已属不易,哪还再有吃喝拉撒睡多操份养狗的心与情怀?况且有三个孩子要养呢,当狗奴,弄条狗过来“敬”着它估计自己的地位又会下个台阶,自嘲着揣摩着那有可能过得“人不如狗”啊!
很早因为孩子,曾经有过养猫咪、金鱼、乌龟、兔子此类宠物的念头,可这样的闲情让忙碌给耽误迟迟没有兑现。孩子小时候被邻居家的大黑狗吓过一次,在我内心里对凶巴巴的大狗那是绝对敬而远之、躲而避之的,从来不信主人介绍什么“听话温柔不厉害”的语言去让孩子抚摸拥抱它,哪怕真的像那秉性温厚“金毛”类的大些的狗,不知怎的也有几丝恐惧感,对那不熟悉的陌生狗即使充满善意摇头摆尾地过来也不会轻易触碰它。感觉对狗的防范如同这些年对人的防范一样,样子很可爱、说的很好听、喜欢套近乎却让人揣揣不安的难以信任。所以看到那些趾高气扬的大狗或者感觉有点不负责任的哪怕小狗的主人也心想着“离远点儿、快点走”的念头而不敢招惹,于是偶尔会琢磨反思,这是不是心存阴影一直对狗有偏见呢!
但是到美国这几年而且孩子慢慢都大了也成熟许多,养宠物的事时不时在家里会讨论一下。孩子们会积极的搜索各种信息和网络视频,首选还是决定买个传统的精致的小巧的秀气的博美品种狗,(泰迪狗其实也可选择)。朋友帮忙预定后半个月的时间小Tama终于正式定居在家里,三个孩子欢天喜地、叽叽喳喳的商量各种细节,提前面面俱到的准备的非常充分。所以Tama有干净整洁漂亮舒适的大窝小窝,狗粮、尿垫、磨牙玩具、小餐具、洗澡用品、专用绳套等一应俱全。室外的阳台上又给它制作了开放专属的木箱式活动场地,可以让它独立的干净的在里面尽情玩耍。我还嘀咕,和人一比,小Tama的待遇是不是奢侈了,小东西“高配”三室两厅带花园的,还不说每个人的“私有空间领地”唯独对它可以自由出入,满满的诚意真是比人高看一眼。可在孩子们心中这硬件标准那都是按视频图片的美化要求来打造对待的,所谓真正意义上的“宠”模式应该算是正式开启了,亮眼的事实的确超出我们这一代人习惯性的简约风格和凑合思想。闲暇我感喟,如果都以这种宽以待狗的行动和心态来对人,这个复杂的世界真不知要和谐多少。
其实这么几年的观察总结会发现美国是个特别宠狗的国度,“爱狗如命”不算夸张。在纽约的中央公园你可以看到公众手摁式饮水机下面有狗用饮水槽的,上面人用,下面狗用,平等对待,说明对狗体贴的细节可见一斑。那专属的狗公园也是常见,扎堆似的几十条狗狂欢着不是追赶球就是叼飞碟,再不就是你追我赶群殴式的嬉戏跳跃,边上三三两两的人群你喊我叫的,分不清叫人名还是狗名,各种各样的人,形形色色的狗,操着不同的语音,既是人party也是狗party,会哑然失笑在纽约世界移民大熔炉的背景下,喜好的狗不同,这儿就是“联合国模式”的狗圈子。同时诧异着疑问,时间长了这帮默契相约的“狗友们”天天谈狗事儿会不会厌倦,但你看到那帮男男女女狗主们神采飞扬如狗一样的兴奋便肯定自己是愚蠢的多虑,也许这就是常说的“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狗”的乐观境界和气场吧!
诚然最为司空见惯的是大街小巷那些牵着绳子不知人遛狗还是狗遛人的场景,碰到狗相互嗅着亲昵着转圈儿,人非常自然的就会打招呼客套寒暄,你的狗我的狗你一言我一语会轻易打开话匣子聊上几句。“见面说说狗,很快成朋友”,如同陌生人习惯于聊天气、运动的话题打破尴尬而进入气氛升级的家常话,狗就是最好的切入点。但在纽约街头见到过几次悲催的事竟然看到墙上或树上张贴的几千美金一万美金的寻狗启事悬赏单,想想买条狗又花多少钱呢,这样的破费或许不难理解丢失狗(准确说亲密伙伴)的那种失落凄凉心焦的情感。
我开着车经常不经意看到有别的车窗落下露出个狗头玉树临风似的探着身子兜风,狗的潇洒感像君王贵妃般的威仪让人投去羡慕的眼光。你还能看到有些人尤其是女士怀里揣着狗悠闲安逸的不知享受驾车还是玩狗的乐趣,我很纳闷这样的逍遥是否违反法律,起码我认为在中国被交警拦住会是被罚款和扣分的。自由的国度一定也有约束,但如此的爱狗只能欣赏美国人民的开放和勇气,希望对狗有如此的包容那么对待世界应该也有如此的同理心吧。和国内不同有点感触的是根据美国的法律外出遛狗的便便必须要用清洁袋给捡干净的,想想无论你尊贵贫贱,都得暖心从容地弯腰清理那热乎乎的狗粑粑再丢到不知远近的垃圾桶里,这份淡定与担当的确是值得称赞的。如果某天在大街上,我也绅士般自豪地捡狗屎,那一定是拜Tama所赐。于是更能想象,人有如此的用心与大度,像爱的源泉善始善终地流淌,人人拿出宽以待狗的心情能真诚待人,我们的人间是挺美好的!可往往有时人真的不如狗满腔忠诚,或者偏激分子会带上有色眼镜、自私狭隘的把他人看的狗不如,不然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伤害屡屡出现!
在美国有很多的宠物店,尤其“狗医院”“狗美容”“狗按摩”“狗用芯片”“狗酒店”以及琳琅满目的狗用品、狗粮等各式花色服务和衍生品,这样的狗尊贵真让人不能小瞧丰富多彩、商机无限的狗市场。据说比较大的petsco、petsmart等宠物连锁机构生意一直红火,狗的超级市场不比人的逊色啊。记得去年疫情严重期,欧美不少城市封闭让居家焦灼不堪的无聊人士快要发疯,政府规定狗的特权是可以外出遛弯的,于是“借狗一用”成为亲邻之间最好的粘合剂、“开胃菜”,不少人冒着风险壮着胆可以出去兜兜风撒撒欢儿可真要感谢狗的这道“护身符”,这种真实的笑谈提醒我们:何时都不要低估了狗的使命和作用。
有点儿啼笑皆非的事情在美国竟然有部分公司允许带宠物上班,譬如IT、广告等重视创意的行业,更不用说开放的宠物服务机构,他们都说可以缓解压力,可以调节工作生活更好的平衡,重点圈起来的是可以促进整个办公室的合作,有利员工身心健康,有利于长期留用和招聘人才。说的动听而高效,可以浮想联翩,想想也是一举几得的好事:不会让宠物在家焦虑和寂寞,也让员工更加舒心工作和加班,同时让公司的气氛越来越活跃,人际关系更融洽……呵呵,宠物乐园式的办公好处多多,感觉挺美妙的事,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创新能不能因地制宜地推广开。
不扯废话了,说说刚抱回Tama的前两天,它还有点怯怯的陌生感,每当歪着脑袋乌溜溜的水灵灵的黑眼睛与人深情凝视的那一瞥,或者安静的柔软的匍匐在你的怀里的那一刻,不要说孩子们,哪怕任何一位粗旷的壮汉也会被它的柔情给融化。静下来关注着它,一切的私心杂念会迅速被它的精致可爱给拉回来,它又软又萌,那份爱怜让人不由自主、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轻拿轻放,犹如对待婴儿般的慈爱端详着它生怕有那么一丁点的闪失。孩子们欣喜地摸着它总爱轻声细语的重复着赞叹“so cute 、adorable”,那样的腔调像含着巧克力糖样的酥甜,感觉周围笼罩的空气都变得香腻起来,这时候你一定会明白孩子与狗狗的情结还真是有着天生俱来的亲密。
Tama浑身雪白雪白的,毛绒绒的小身子没有一根杂毛,它的耳朵半耷拉半遮掩着圆圆的脑袋更显出几分俏皮。深眼窝、灵动的清水似的黑眼睛像刻意巧妙镶嵌的一对儿黑宝石晶莹剔透,圆嘟嘟凸起的黑鼻子、线条状的黑嘴巴在凹凹的瘦小的脸上看起来更加黑白分明并露出俊秀的美感。它的尾巴翘得高高的,不怎么摇摆,但走路一颤一颤的格外的灵动和优雅,有时又像姗姗的平缓滚动的白绒球,吸引你的视线幻化出曼妙的味道。Tama有着黑黑的小脚垫儿,所以走起路来悄无声息的,在屋里经常会冷不防的蓦然发现它跟随着你,让人总怕不小心踩到它会倍生爱怜地把它抱起来亲热一番,这算不算撒娇反正让你无时无刻不想着它而不敢再无顾忌地大意走路。
不几天和Tama熟悉后发现它很活泼也很粘人,它总爱用湿漉漉的鼻子和小舌头激动的拱你舔你蹭你,那样的亲热劲儿都让人不好意思的不逗它。要么它爱翻滚着让你给它舒服地挠痒痒,要么它会张开嘴用尖尖的小牙不怎么用力地噬咬你的手指头,要么它会不知从哪儿拖拽出一个小物品邀功似的放到你面前,要么它会在你走路时钻来窜去的咬你的裤腿儿和鞋袜。如果你故意吼它或不理它,它会怔怔地眨巴着眼睛望着你,哼哼唧唧发出类似于婴儿般呜咽哭泣的声音或者用尖细的嗓音“汪汪”对你叫,那委屈的样子会让人心疼。有时会让人不可思议地感知,不要轻看这个小动物,Tama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似乎都可以微妙而神奇地和人进行交流与联系,心有灵犀和Tama之间觉得完全可以做到。
有了Tama,孩子们其实也变得活泼了。混熟不几天就指挥训练它搞站立、蹲下、翻滚几个简单的动作。家里男孩子一时兴起竟会在屋里地板上翻滚给Tama做示范,那样满屋子都会洋溢着愉快的笑声。为什么看着Tama百般讨喜、爱不释手?关键是它惹人爱的形象能感染人的心。想想生动的一面:一个柔柔的软软的绵绵的小东西抱在怀里或者手放在它蓬松轻柔的背上,哪还会心神不宁,躁动不安或就事论事地挑剔指责,唯有沉稳、平静与祥和,满怀慈悲与对任何小小生命的尊重。就像孩子给Tama第一次洗澡,看它瑟瑟发抖的样子,孩子的心也像揪着一样紧张得要掉泪,我知道柔软的爱在那刻最能体现孩子的纯真无邪。其他包括孩子们的爱心、贴心、细心、走心和如何商量着分工协作,怎么轮换着喂食、清理、梳毛、保洁等等,其实这种合作的契机再融进去爱也许今后收到更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当然Tama很知道感恩的,比如孩子放学回家,它听到一点响动就慌迭迭地到门口迎接,激动得晕头转向兴奋地围着人转,从孩子欢快打招呼的样子让你知道他们的心情是多么美丽。当他们学习累的时候,分别会和Tama玩一会儿,又觉得那是最好释放压力和缓解情绪的美好时光。Tama的好动也引导着孩子动起来,只要带tama到阳台上或公园的草地上,它会不停地追着你一摇一晃的努力奔跑跳跃,摔个跟头儿也会一骨碌地爬起来继续跑,不放弃,对于这么个小巧玲珑的身躯而言,会为它的耐性和韧劲称赞,我给孩子说,假如你们哪天遇到困难挫折了,想想Tama,一定会变得坚强起来!
早晨我一般起床较早,适当时间会带着tama这个“活体闹钟”依次到孩子的屋里让它汪汪叫几声,尽管孩子睡眼惺忪也会打起精神和Tama说声“morning”,而不会像以往那样慵懒地磨磨蹭蹭多睡那几分钟,似乎Tama有效地治好了孩子懒床的拖延症,让人暗自窃喜。搞笑的是有一天孩子惊呼着“快来看Tama”,让我们慌里慌张出来才发现tama拉屎拉出个阿拉伯数字10,看着奇妙的number ten真让所有人笑得前仰后合,太逗了,啥时候想都忍俊不禁,孩子们说它特聪明、有天赋、有创意,拉屎就能证明。
几天前大女儿的历史课考试得了个B不太理想,孩子莫名地偷偷抹眼泪,我发现后好言安慰,索性抱过来tama对孩子说“和tama玩会儿放松一下”,须臾的功夫女儿能破涕为笑很快恢复正常了。我笑称:有tama省心不少,你看它对情绪的抚慰和疗愈能力比我这老爸啰嗦着讲道理要强太多了!和爱人闲聊这件事,她总结说:这是一个好兆头,你没发现有了tama我们家增加不少的欢声笑语呢,想想我们选择、接纳、照顾、担责、关注、逗乐很多共同的话题是不是多很多呢,你不觉得像孩子似的变得心理年轻了吗(老顽童的样子),不觉得多年隐藏的柔软的心得到放大和净化了吗,没发现孩子更阳光有责任和爱心了吗……哇,经她这么一拔高,如醍醐灌顶,理解得异曲同工,觉得这养狗的过程是一种从身体到灵魂的修炼啊!
通篇说了不少养狗的好处和赞美之词,正因为和以往的观念相比大相径庭。我也意识到有时我们并不是真正无聊才去养狗,也不是孤单寂寞需多几分生机让狗才走入人的生活,更不是精神依靠非要狗来代替某种心理诉求,只觉得鲜活的生命需要有活在当下的勇气和力量,不能一直抱残守缺,当积极尝试后我们真实面对狗狗和不需要有任何假装伪装的时候,会明白触碰到的以及实实在在的身心舒畅的体验都来自于一个简单的字,那就是“爱”,有爱一切变得简单而纯粹,一切能轻易感受到愉悦与美好,这也证明了那些有形的或者无声的潜移默化的爱的训练的力量会慢慢融进我们的血液,渗透在言行中,不自觉地影响到他人和自己周围关联的世界,那样让我们的心会平和很多,也会慷慨无私很多,我想这是养狗最容易给我们触摸到的温暖的启示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相信家里逐渐会满足于Tama友善可亲的陪伴,作为自己从抗拒到讨厌,从讨厌到默认,从默认到喜欢,从喜欢到深爱,这样的变化里还能够贮满了希望和期待,让我更加相信家中有幸拥有一条狗,真是一件幸福的事,这种认定会愈久弥坚。当然也相信在一家人共同付出、共同关心、不断感受诸多细节里提供爱、回馈爱、接受爱的能力时,真正把小Tama变成家人,变成生命中的一份子,我想这样的收获是最大的喜悦与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