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

听，晚风的声音。树叶在轻轻颤动，似要发出不知是“簌簌”，还是“哗哗”的响动。高跟鞋和着不变的韵律踢踏而来，“嗒-嗒-嗒-嗒……”越来越响，经过路口又渐次远去，留下的只有对那声音的无限遐想，以及耳边似乎仍隐约可见的“嗒嗒”声。彼时，下水道深处，水流舒缓自在，潺潺汩汩。学校墙外，车辆快速驶过柏油路面的摩擦声，以及它所带起的气流在涌动时发出的细微爆破声都透过已不甚明亮的天光传送过来。倏尔，不远处，隔着几颗银杏树，小孩子一声尖细的喊叫刺破了这人声荒芜的宁静，而后，一切又快速归于平静。

平缓的呼吸随着步幅的加大，步频的加快而稍稍急促起来。裤袜在双腿交替前行间摩擦出“沙沙”的声音，让人想起月下海滩上细白沙粒与海浪间缱绻的低语。“沙沙沙”，“沙沙沙”……这低语经脊柱直抵后脑，又经某神经的放大而愈加响亮起来，给周围的静谧平添了一组活跃的节奏音。这是心的节奏。

几十公里外，夕阳为秦岭披上的霞光早已被山里住着的精怪一口吞下肚了，暗沉的山色下我们能窥见它酣睡的香甜，你看，那秋风吹动，万千林木起起伏伏，是不是它在深沉的呼吸吐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