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拭尘埃(一八八)

早上,走在天桥上,往小区的方向。空中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鸟鸣,那是乌鸫的歌声,在前面的某个地方。猜你是隐身在小区里的某个大树的茂密枝叶之间,迟疑了那么一刻:是不是要去到那声音来的地方,将你的身形寻觅。算了吧,听到这歌声,已然让我的鸡皮起来了,就这样吧:请你,尽情地唱吧。

那会小黑没有拴绳索,它走得很自在,很稳健。先前,也是走在天桥上,它缩头缩脑地在自己的手牵着的绳索那头。不知它何以会这样?最搞怪的是:才上天桥的斜坡时,它顿在了某个地方,然后头朝下、屁股对着我们,那分明是在表述它不想上去了,它不要走这天桥。它什么时候回复到怕走这天桥?

晚上,我们给小黑称了体重,先是她抱起称了,十五斤。然后,我把它抱起称了,还是十五斤。两次的数量相同,以此为准了。搞怪的是:她去抱它,它没啥反应;我去抱它,它像要躲避,猫下了身子,在它猫下的地方,甚至留下了一些尿。她说:它好像很怕你的样子。谁知道呢:它为什么要怕我呢?

走在路上,遇到一个女孩,她在后面赶上来,说了一声:嗨,露了一个笑脸。她的目光盯着脚下的小黑,告诉她:我们昨天帮它称重量了,十五斤。她显得有些惊讶:这么重?然后扭头向周周:你抱得起它吗?周周点点头。她有个小弟弟,是当年她向妈妈要的礼物。她妈妈见着小黑,总打趣:你家老二。

我们从那两只小狗待的地方过,特意地。在路途中,小黑拉了一泡屎,先不管,她的时间不富裕。那两只小狗没见着,那个笼子似是空的。先前的那个早上,我们从那过,有见到两只小狗盘着身子在睡觉的。那会想:它们两个待一起,大概可以相互取暖。她往学校的方向去,我反转去找小黑的那坨屎。

牵着小黑来到了栅栏墙边,我往里面看去。左手边的草地上,有几只狗在玩,把小黑的绳索解了,让它去找它们玩。升旗台上,有两个小孩在演练着下周的升旗仪式:三、二、一,新年快乐。他们两个边上围了一堆的小孩,那是他们班上的同学吧。有几个男女生在跑道上赛跑,跑在最前的是一位女生。

左手的那片草地有四只狗在。一只大狗在追飞盘玩,小黑和一只大点的白狗在玩,边上还有一只小点的白狗围绕着它们两个跑,它是旁观者,它想加入到它们两个的玩耍之中去,两个都不理它。那只大狗偶尔会停下来,看看那三只小狗,然后还是自己玩自己的,那只小白狗一直在边上,试图参与进去。

在她们来到操场上之前,去到它们的身边,观赏它们的表演。问到了,那只大点的白狗叫小白,很巧了,小白遇着小黑,两个相处那么融洽。要晚好些时候,等她们操做完了,自己转身要走的那会,才问到了,那只小点的白狗叫乖乖。有一阵,乖乖的边上聚了几个小小孩,它站在石凳上盯着小黑看着。

它的绳索那头是小小孩的手,看着它盯着小黑的样子,真有点怕它猛地往前一冲,把后面那小小孩带摔在地。这小小的担心没有发生,倒是后来,另一只狗来到,它去到那只狗的边上,冲着对方吠,后面那小小孩将手头的绳索放了。它似有些怕对方,它又似在向对方述说什么,两个终归是相安无事。

领着小黑往回走,在那小公园里。那队跳舞的人,暂时还没有在跳。她们站成了一个阵列,其中领队的那位正在试图劝另一位调整下位置。她们今天穿了红衣,她们站队是要录像。一位妇人从她们边上过,邻近的那位示意那人赶快走开,以免她的面孔出现在了录像之中,听到这么说,我赶紧躲到树后。

站在那里,我想要拍她们的背影。拍了,正拍下一个时,她们转过身来了,刚好被拍下了正面。既然已经拍了,干脆就再拍一个。退到边上,有一位离开大队伍远远地,她独自跟随着那音乐在跳。跟她打个招呼:你怎么躲这么远,一个人跳?她说她自己录自己的。看到了那摄像头,条件反射地避开。


一早,翻看屏幕。见到了一些平安夜的分享和祝福,在读到这些分享当中,渐次地觉到了节庆的升温。每一份让自己觉到有意思的分享,引自己回一个:圣诞快乐。一并地引自己看着自己笑:你不信基督,却喜欢说圣诞快乐;你不信佛,却喜欢听那些禅言妙语;基督也好,佛也好,都当着一位长者。

小黑回复到怕走天桥,让我猜是这些天,它的旧伤让它觉到了什么。就像,我自己,在一夜之后,原本好像平安无事的背,又变得开始在右侧有些疼。那个晚上,周周的作业少,因为一门主课老师请假,也没布置作业。她看完动画片,在九点之前。她跑来说:我们去看小狗吧。看看时间,觉到晚。

拒绝了她,她立马现出一付凶脸: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先前,我是说过我们在她写完作业后去看小狗的。这会经事后盘算,自己那应承有一个隐含的前提:看动画片的时间要刨开的,不能又看动画片、又去看小狗。她再凶,退一步:你先把体育作业做完,再说。她气恼了,进妈妈的房间投诉去了。

我也觉得气,上床卷在被子里看书去了。我是靠在床头,双腿向前伸直地坐在床上,看了一会书。之前,就是这个姿势引发了自己的最近的一次背痛;再之前,就是这个姿死引发了自己的再前一次背痛。有些怀疑这个姿势会再一次引自己背痛,看了没多久,躺下睡了,听到了她们出门进门的声音。

第二天,我和她边走边聊:你昨天把爸爸气到了,害我上床看书,背又开始痛了。她边走边笑:怪你自己,你是明知故犯。我事先也不确定肯定会背痛啊。那,你是抱有侥幸心理。她说得一套一套的,让自己觉到喜欢。虽然,背还有些痛,怪异的是:这一次,痛在右侧,痛处转一圈回到了始发处。

平安夜,一个人坐在厨房里,灸着背。烟雾缭绕,充满了整个空间。脑袋里,悬想着傍晚想着的一些事,渐次地淡了,像是无所思。那感觉很好:不是睡,却似睡。想起了一个画面,是那位长者躺在床上,他的侄女上前说再见,将要走开之前,弯下腰去,在老人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那么甜美。

那位老人,后来撒手人寰了,在那一吻之后两个月。还有别的老人,这样那样地离去。那会,我们两个坐在草地上,他说他近来迷上了给照片配上文字注视,我好奇他怎么做到的,却原来是他那手机里自带的功能。他说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他说那手机是他母亲用的,母亲离去了,他用这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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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0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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