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从故事的开头,这两人就不会有与子成说的可能

文/简苏一枚

这一世已过二十六载。

“我二十六岁才遇上他,就算幸运可以活到八十岁,也只剩下五十四年,一万九千七百一十天。周生辰是做科研的,经常就像现在这样离开几个月,或许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不到一万天。我要争分夺秒和他在一起,知道吗?美霖。”

上一世的周生辰初名刘辰,其母出身西周周氏,然母妃早早离世,自幼由皇兄带大。祖皇帝驾崩,皇兄登基为皇,史称高帝。时值高帝久病,边境战乱,帝王家猜忌与忌惮之心日盛,十四岁的刘辰走向太极殿立誓:“臣弟自请脱离皇姓,永守西州,不踏入中州半步”。

年幼的少年,带着军师谢崇,决然离开皇室。仅两万骑兵和一万步兵,靠着满腔热血,一身奋勇,战场上连战连捷,书中说道:“小南辰王自十六岁上马出征,从未有败绩,长剑所指,皆是血海滔天,必会大胜回朝。”师姐曾笑时宜,与娘亲分离依依不舍,可师父当年在她这个年纪时已在战场上诧叱风云。

他默默承受着皇室后裔带给他的无尽枷锁,自己没能享有父母在畔撒娇取宠的快乐,却尽力为天下百姓创造祥和安乐的世界。

书上说:“小南辰王一生战功赫赫,赤胆忠心,家臣上千,拥兵七十万,所到之处,无不令人诚服,”刘元谋逆被抓,直叫嚣不服气,当知道自己败于小南辰王,他坦言:“只有你,我输得心服口服。”坊间百姓传颂:“美人骨世间罕见,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小南辰王是这世间兼有皮相与骨相唯一一人,这比帝王骨还难得;”坊间还传闻:“小南辰王与太子妃行苟且事,罔顾纲常伦理,小南辰王有意拥兵改姓自立。”   

向来功高盖主并不是什么好称颂,“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春秋末期,范蠡与文种到越国做官,辅佐越王勾践,致使越国强盛壮大。范蠡深知勾践为人,书信劝文种离开时所述之言,可惜文种不信,终被勾践赐死;韩信辅佐刘邦建立西汉,却没在功成时及时身退,终也落下不得善终的下场,韩信曾感慨:“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可惜他醒悟得太迟。

为消帝王太后疑虑,南辰王在大殿上许下誓言:不娶妻妾,不留子嗣,一生驻守边关。他以为自己这这辈子必将戎马一生,马革裹尸,却未料到:浮生若梦,终有时宜;他以为如此这般便能消除帝王多疑,可叹他终是想错了。

前世十一和小南辰王爱而不得。这场至死不渝的感天动地爱情,如何能有善终的可能,一个是尚在腹中即被指婚予太子,婚姻不过是为权势固若金汤的筹码;一个是胸怀黎民百姓,受尽猜忌立誓:一生不娶妻妾,不留子嗣的王;一个是清河漼氏望族之女;一个是战功赫赫的小南辰王;十年师从小南辰王,无越界轻浮之作,仍抵不住坊间传闻:“清河漼氏已与南辰王府联手,美人天下,双手供奉,只为分疆裂土,由望族一跃成王。”

从故事的开头,这两人就不会有与子成说的可能,一片赤胆忠心,终是让他这一辈子唯有留下负了十一的遗憾。

南萧时,时宜曾画了一幅莲花给桓先生,小弟子不解地问桓先生:“姑娘画的莲花,是哪里的。”桓先生笑笑说道:“她心里的”。时宜入宫时,桓先生送来一株未开的莲花盆栽。

周生辰刑罚足足三个时辰,无一声哀嚎,拒死不悔,那晚时宜噩梦连连,切肤之痛竟是如此真实,后来阿娘带来了他的血书:“辰此一生,不负天下,唯负十一”,阿娘告诉她:他欲行刺太子,谋反之心昭然,被赐予剔骨之邢。时宜再次说不出话了,她满脸泪痕,急切比划着,“剔骨之邢...他没有谋反,阿娘,他没有。”

周生辰死后,那朵莲花奇迹般地在腊月开花了,时宜心如死灰望着它:“腊月也会开花吗?”

“食肉剔骨世间苦,净土化生是红莲。”她不知道,她最爱的周生辰化身为红莲陪在了她身边。

终是以周生为护时宜甘愿剔骨而死,十一为完成家族使命披上红嫁衣,在嫁予太子中一跃城楼奔赴周生的悲剧中收场。

上一世凄厉隐忍般克制爱意,这一世肆意流露绵绵情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成了近在咫尺的真实。

时宜自小就发现自己与他人有些不一样,她的脑海里一直记得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名字“周生辰。”她总觉得前世是不是欠了他什么,今生需要还给他。

这一世的时宜倾国倾城。似那个喜爱躲在藏书楼里看书的十一,性格安静,不爱张扬于人前,凭着自身特殊声线,她迅速成了配音界里四大好声音之一,音容俱佳的她受不少导演青睐,纷纷邀请她出演荧屏上的角色,可她从来都是不留余地的拒绝,于她性格相关,她本就是个不喜被人围观的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脑海里对于前世的记忆渐渐模糊,她甚至想过:会不会在某一日醒来,忘记了周生辰。

这一世已过了二十六载。“周生辰,你与我在同一个平行时空吗?为什么我活了数载,你却一直没能来找我。”

终于在那个艳阳高照的和风煦日里,一场机场里的普通安检,遇上了那个身影。彼时两人都在安检口接受检查,巧合的是,两人同时被警报声拦下,再次检查后,周生辰拿起自己的手提电脑,劲直往出口走去,“周生辰先生,你忘了护照。”他回头说道:“谢谢。”目光却不自觉留意到另一侧一抹余光,两人对视,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望穿他盈盈秋水,潸潸泪似麻。”

他不似那个风姿卓绝的小南辰王,样貌普通,谈不上好看,只是眉宇间书卷气极浓;这张脸看着很舒服,声音也不似小南辰王的浑劲雄厚,音容皆变,竟没一分相似。时宜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周生辰,终于等到了你。

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

可周生辰好好似不记得她了,他很快收回了目光,往安检出口处走去,时宜来不及细想,提着鞋子,光脚跑了上去,“周生辰,”时宜突兀的解释道,“你跟我一个朋友很像,可否留个号码给她。”周生辰解释道自己没有手机,或许见她倾国倾城容貌,一脸真诚,最后他还是留下了个邮箱号。

之后再次的沉寂半年,直到这次宏晓誉来西安出差,知道她心心念念的那人也恰在西安出长差,硬是将时宜拽来西安。

时宜出了机场,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约周生辰出来见面。没想到却在米家泡馍里,遇上了周生辰。

前世今生竟如此相似,想起前世两人夜游西周城时,他说带她去吃更好吃的,看着周生辰认真地掰下一片片饼,放到汤里,然后将那碗汤放到她面前,宠溺地看着她。

时宜依然是那个温柔恬静的十一,见周生辰即将离开,时宜竟未发一语,宏晓誉忙冲着周生辰说道:“听说青龙寺最近樱花开的好,我们都不是西安人,难得来一次,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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