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纳沃斯基为实现父亲的临终遗愿,只身飞往美国纽约,却在机场被拦下,不得出关。因语言不通处处碰壁,终究从电视直播里得知,自己的国家(东欧)发生政变,他的身份证件瞬间失效。回不了国,也出不了纽约机场。在滞留机场候机大厅的49个月内,汤姆·汉克斯主演的维克多,以积极的人生态度,发现了一个巨大而丰富的人生世界,经历了一段奇幻般的“梦游仙境”。最终收获了友情,甚至爱情,也实现了父亲生前的愿望。候机大厅270天的日子,维克多“活”出了另类的精彩,叹为观止。
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导演的《幸福终点站》,改编自真实事故。看毕电影,若有所思。
之前,看到过一则文字。一线城市的中心商务区,夜晚来临时,便有一群陆续的人们进驻到KFC。他(她)们有自带干粮、洗漱用品,在偏僻些的角落占一席位,便开始了属于他(她)们的KFC一夜,或一夜又一夜。他(她)中有无家可归者、深夜加班后寄宿一夜的小白领、刚失恋而哭泣着的年轻人、有被家暴赶出来的可怜妇人、通宵刷题的赶考人、找不到工作身无几文的毕业生、为撩KFC小妹的痴男、有通宵头脑风暴创业者。更有一些人,把这里当成了每晚的“家”,他(她)们在这个城市工作或流浪,但他(她)不属于这个城市。
城市里的归宿,归宿于夜晚的KFC。那里的空间与室温,让他们的身体得于休眠,但灵魂无处安放。
2013年的暑假,与一大学生朋友结伴旅行,匆匆从福建的客家土楼,高铁至杭州东站(新铁路站),已是深夜12点了。两人合计着,今夜无眠东站一晚,当是此次旅行的一次纪念。那时,东站刚刚投入运营,深夜时分虽是灯光通明,整个候车大厅却廖无几人。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抱着旅行包,东倒西歪的坐也不是,睡也不是。因有人告诫,深夜有小偷,便也强迫自己保持半睡半醒。可当肚子越来越饿时,两人才发现各自的旅行包里都已无食物。凌晨一二点,无处可寻食,饿得眼睛发亮。当人性达到某种极至,生出来的一些行为,也无需理由了。一段小故事,便总也不会忘记了。
咨询大厅内一位打扫卫生的保洁员阿姨,如何可以购到食物。阿姨说,这个点了(凌晨二三点),上哪都买不到了。无计可施的我,缠着阿姨,不断追问着一串没有答案的问题。阿姨无奈的表示,只带了一个面包,要自己充饥的。在我金钱的“诱惑”下,阿姨无动于衷。毕竟生命大于一切,金钱只是身外之物罢了。
眼见一位大肚子怀孕着的妇人,从眼前路过,她的手上粘着一包泡面,便追上前去打探“情报”,上哪能买到泡面。妇人说,她是自己出行时,家中带出来的。希望破灭,肚子饿的瘪三一样了,动物性的本能,便不自觉的显现出来。表情、姿态、语言,如此可怜的我,在妇人面前自述着自身的惨况,终究感化了面前这位善良而美丽的女人。她把手上的泡面给了我,又坚决不要我的钱。那晚的这包泡面,是我记忆里最好吃的,没有之一,并含着感恩。
五年前杭州东站的那通宵一晚,至今历历在目。归宿于城市车站,当是那次旅行中,最有意义与深刻的体验了。城市的归宿,需要空间、时间,也需要安全的保障,更需要食物,而心灵把捏在自己的手里。
今晚(2018年10月27日),葛优躺式于客厅的沙发,偶尔从手机上翻得2018年11月10日当晚码的文字一篇,名为“第一时间在网吧”。读上一遍,从当晚在网吧里记录现场的文字里,浮现出当时的场景来。便又想起之前一直留在脑子里的突发奇想,得去实现一下,KFC傻呆着通宵一晚。说给儿子听,让我应当去杭州的KFC店,倒是删除了几个好友“病的很重”的附加评价。
充电MacBook与iPhone,为今晚通宵KFC作准备,把自己也按倒在沙发上“充电”小憩。晚上10:20分从家里出发,步行至沃尔玛边的KFC,在一角落坐下,打开本本,已是10:40。开启今晚的通宵模式。
码到这里时,看看时间,已是2018年10月28日凌晨01:00。肚子也已觉得饿了,从一角望见出去,一对小情侣面对面的啃着汉堡,聊着天。2点方向10米处,一对黑人夫妇并排坐在吧台长桌边,边吃边聊。除了这些,听见着天花板上的流行歌曲,及一排通风扇排出的呼呼风声。
黑人夫妇不会中文,先前点餐时,看到他俩与服务生在用手语交流。他们安静的吃着,小声交流,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哪怕听得见,也听不懂。黑人男打包起一个KFC的袋子,打上结拧在手里。黑人女收拾起桌上的剩余与纸巾,置于咖啡色的塑料托盘里,托起来并转身走向服务台,向服务生伸出一手,摊开手掌在其眼前。远望着的我,一丝不解的惊讶,便伸出脖子来定睛望去。服务生从她的掌心里取过来二包蕃茄酱。黑人女收回手臂,径直走到出门口的回收箱边,把托盘内的垃圾倒入内,盘子叠在上层的一格内。黑人男另一手已撑开了一侧的玻璃门,等待黑人女的转身踏来。
我毕竟还是饿了,虽然晚饭吃的很多。庆幸的是,我在KFC,食物就在前方。我站立起来,点了一份皮蛋粥。收银要结当天的帐(前日)已经关闭了系统,用支付宝扫描服务生的个人帐号,付了8元。粥很好吃,或许是饿的缘故,三下五除二就见底了。刚是边吃边瞄着面前本本上记录着的黑人夫妇的文字,我便收拾起托盘里的剩余,把一边先前产生下来的一张桔子皮,一片酸奶包装纸放入托盘,托起盘子,站立起来,向七八米外的回收箱走去。回收箱一侧的桌子上,凌乱的散落着刚才那对小情侣留下的托盘及剩余。
KFC内,用餐后的这一行动,我也还是第一次被感染罢了。或许下次带儿子来时,我会讲起黑人夫妇的故事来。
角落里的我,边写着边抬头望望眼前,KFC大厅及收银台上,陆陆续续忙碌着的红衣服务女生。虽已是深夜02:12分,进进出出的食客,倒也能接上。
从01:00 至 02:14,我记录下了13位食客。
二女孩
二黑人
一对情侣(女:毛线上衣 ,男:羽绒衣)
一男一女生,男的如父亲
四位年轻小伙
一位匆匆来打包的帅哥
……
合上本本,已觉想困。岁月不绕人,回家洗洗睡吧。至于通宵,就让她停留在纸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