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朋友你们好,今天开始我们将阅读书籍《情人》,本次我们将赏析的是书中的第1个主题点,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建议提前阅读第1页到34页的内容。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杜拉斯奇特的写法开篇就抓住了我们的眼球,称赞一个女人因衰老而变得更加美丽,是出于客套寒暄,还是另有隐情呢?
01
岁月就像一位艺术家,用所有快乐的、痛苦的技法,把人生的经历雕刻在我们的脸上。我们在镜中审视自己之时,也难免会忽然发现一个个熟悉而陌生的脸颊。对于这些形象,总有一个是我们所偏爱的,可能这一个形象并不是最美的,却是我们最怀念的,也许,在这个形象里凝聚了我们人生最美的回忆。
对于作者,有一个形象让她感到自悦自喜、心醉神迷,但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以至于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太晚了,太晚了,在我这一生中,这未免来的太早,也过于匆匆。才十八岁,就已经是太迟了。”面对这样的感慨,我们不免对作者十八岁之前那段来得太早的经历产生好奇。
“对你说什么好呢,我那时才十五岁半。那是在湄公河的轮渡上。”故事的画卷就这样铺展开来,在这短短的两页中,有收有放,有点有面,大家之作。
02
如果是一份正常的感情,在经历之时很难说是毫无察觉的,但是作者直到两年之后的才意识到太迟了,这就注定不是一段简单的感情。杜拉斯没有下笔直接去描写故事的两个主角,而是在引出这段故事之前三缄其口,她坦白道:“这里讲的某些事实、感情、事件也许是我原先有意将之深深埋葬不愿让它表露于外的。”
作者的童年面对的最大的问题是贫穷。母亲时刻都在为了生计奔波,为儿女,也为自己的前途。然而却一无所获:两个儿子没有成什么气候,作为投资所买的租让地也被人所骗。努力并没有换来家庭条件的改善,反而让这个女儿对生活充满了恨意,这个恨意无处排遣,最后自然而然落到了母亲所偏爱的大哥身上。
这样的生活,折磨的这个小女孩疲惫不堪。她需要钱,“因为家里总需有钱收进,无论如何,没有钱是不行的。”她戴上男人戴的帽子,潜意识里想让自己变得像男人一样坚强,可以承担起家里的负担。然而并没有用,仅仅改变外形只是自欺欺人,她意识到“贫穷仍然把你紧紧捆住并没有放松。”所以才有了“后来她出去搞钱”的故事。
细思之下,我们不难发现,小女孩面对的是两座沙漠,一座是物质上的沙漠——也就是她深恶痛绝的贫穷;另一座是情感上的沙漠,母亲虽然爱她,但根本不了解她。只有她的小哥哥可以说和她的处境相似,所以她对小哥哥有着强烈的感情,这份感情在书中是毫不遮掩的。
有过绝望的经历的人不难理解作者当时的处境,在那种无力感的支配下,在那种毫无希望的环境中,哪怕有一点曙光,有一点绿洲的影子,也值得为之孤注一掷。这也是本书中第一对对立的主题,绝望和希望。在杜拉斯的笔下,这种绝望,沉重的令人窒息,而绝望中萌发的希望,看似毫不经意,却极其顽强,掷地有声。于是就有了这样令人惊叹的句式:“在酗酒之前我就有了这样一副酗酒面孔”,“我在十五岁就有了一副耽于逸乐的面目,尽管我还不懂什么叫逸乐”。其实我们都一样,谁不是在懂得坚强之前,就有了一副坚强的面目呢?
在残酷的生活面前,我们都是斗士。
03
小女孩打扮的花枝招展,“像个小娼妇似的”,她的母亲不可能看不出来,但是这位母亲“不加干预”。经历过无助的人有一种被动“乐观”的天性,总是幻想问题能够凭空消失,正如这问题凭空出现一样。
母亲自己在与贫穷的较量中一败涂地,她认命了,或许此时的她也怀着那微茫的希望:贫穷在展现了它的淫威之后,能够大发慈悲地放过这可怜的一家。她无力的接受生活扔给她的一切,小女儿打扮的不合体统、标新立异,她表现出一种喜欢;小女儿知道怎样引起别人的注意,也懂得如何恰当地表示她需要钱,对此,这个母亲脸上现出了笑容。
我将这看成是一种默许,这个孩子,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甚至意识到,“如果思想引起的痛苦不是每天都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母亲一定也会选择她的孩子走的这条路。”这就是穷人的悲哀。
站在道德高地上的人可能会嗤之以鼻,但是对于这样的选择我是理解的,毕竟尊严只是成功者的装饰品,对于生活里的弱者,当贫穷的魔鬼张牙舞爪地在我们最爱的亲人身上肆虐,撕碎他们的一切,我们将用什么来支撑那可笑的自尊?
在这个故事中,母亲是有顾虑的,而这个孩子,不可能没有顾虑,但是她并不顽固,她知道,女人美不美,不在衣装服饰,不在美容修饰。名声和尊严对于她,难道不也仅仅是一种修饰吗?所以,我们看到的作品的这一部分,每次要谈到黑色车子里的另一个主角总是欲言又止,杜拉斯用这种三缄其口的方式给我们展示了这种纠结。
我们揭示了小姑娘面前的两片沙漠,细心的读者应该不难发现,这两片沙漠中都有绿洲,杜拉斯写到:“我想写作。这一点我那时已经对我母亲讲了:我想做的就是这个,写文章,写作。”这个法文考第一的小姑娘,她是有这个底气的。
另外一座绿洲是家人的爱,无论是女儿对母亲,还是母亲对女儿,尽管作者刻意遮掩,我们是感受的到的。所以我们看到了这个在疲惫生活中的小女孩,怀着她那单纯的英雄梦想,做出了异于常人的举动。而当她下定了决心,故事也就进入了第二个阶段,我们将在下一次解读中继续分解。
心有沉香,方能不畏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