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5年六月八号,夜晚,路边的霓虹灯散发着斑驳的昏光,月亮挂在夜穹透着冷清。霓虹灯旁的酒店里,酒杯碰撞的清脆,尽是喧哗,也夹杂着各种祝福和离怅。
褚相瘫坐在椅子上,仰头举着酒杯一口一口的灌下腹,脸上笑着,将高考完的欣喜和空虚裹挟着酒入了腹。
施文苑坐在旁边,看了那只剩一点的酒瓶,又瞥了他那开始泛红的脖子一眼,面无表情劝道:“酒入肠,道寻常,还是少喝!”
“哎哟!文气咧!可……现在都毕业了!”褚相调侃地看了她一眼。又回到自己酒杯身上。
而后仰着头放声呼道:“吾本放歌纵酒!”
施文苑板着脸,不接话。
最后,褚相还是将手中的酒杯阁下。
这儿,一个不语,一个夹菜裹腹,好似各自享受着独自的世界。同学的喝叫声,酒杯相碰的叮鸣声,还有些不舍的低声哽咽,满眼过去,尽是喧嚣鼓噪,却透着道不明了的惘然。
过了会儿,褚相似乎有些酩酊,脑袋仰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眼神呆呆的,双手下搭着,在椅腿边荡呀荡。
突然,褚相猛地站立起来,身体却不自如的开始摇晃。最后他双脚一沉,终于立定。
然后扭过脑袋直愣愣地盯着施文苑,眯了眯眼睛,刹那间浅笑浮满脸庞。
施文苑夹菜的筷子停住,回首看着那张有些俊朗的笑容,有些茫然。
是了!褚相在别人看来就是俊朗的,嘴角常常勾着,透着些恣肆。
褚相看着她,独自将杯子斟满,举起酒杯,没了以往的轻佻,诚恳而又执拗道:“还没祝福你呢!希望你…….如愿以偿!”说着,便仰头将那杯酒一口饮尽,身体又不自主晃动起来。
施文苑看着摇摇欲坠的身影,没有说话,就直直地看着。这个男生坐在她后面三年,每天从没个正经,她们的交流其实也不多,但……还是感到了一些离别的忧伤。
虽说是饭桌,但还是她们第一次同桌。
她依旧没有开口,只是今晚第一次用了酒杯,握着刚才出现没喝完的白酒,将酒杯斟满。一口干了,没有犹豫。
看着施文苑昂头一口饮尽,嘴角还残留点酒渍,脸蛋一下子散发阵阵红晕。褚相郑重表情渐渐消失,然后开始狂笑:“哈!哈!哈!你也有今天,被骗了吧!就知道你喝不来酒。怎样?”说着还不停地死劲锤着桌子,发出砰砰的响声, 好像希望别人知道他心里的得意。好像捉弄他们班的第一名有多了不起似的。
这儿…….只剩他们!别的人去找老师敬酒或找同学舒离别。
他又是希望谁知道他的得意呢?可能是自己吧!
希望自己,不要这么怅惘。
【2】
12年九月,高一开学,褚相有了前同桌,也买了手机。
第一周军训,褚相就开始“小荷才露尖尖角”。喜欢和教官打岔犯浑,大小违纪,没少干,让人感觉,总是有些跳!
那时施文苑就注意到了这个男生,这么跳,很难不注意到,虽然他长得不错。她排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凉。
她有些抵触。她不希望别人影响她的学习,也不愿和别人的关系太恶劣。而那男生却凑巧坐在她后面。
尾夏乍炽,初秋微燥,操场的杨树幽绿如故,风临无声,草浅岿然。
军训末。教官要离开了,班上的小女生和些善感的男生情绪有些低沉,甚至有些已无声呜咽!
褚相有些怪,看着别人的不舍和悲伤,他低头开始偷笑,丝毫没感觉道悲愁。
施文苑同样没表现多的感伤,似乎看的很淡。她自认为是理性的,在军训时就了然教官会离开,所以便尽量不接触,不接触就没情感,没感情就不会离怅。
班上的离怅来的平,散的很陡。
【3】
正式开学了!
书本分发了下来,施文苑立刻开始了刻苦勤勉的学习,她所担心的褚相影响自己的学习情况没有发生。
褚相嗜睡,每天上半天都在梦里徜徉。没时间打扰施文苑,何况他又不……贱!为何去惹人厌。
褚相有了手机,手机就像一扇天窗,他通过这个天窗看到了古怪离奇的世界,看到了他所不了解的东西。忘了书本才是记录世界瑰宝的器具。开始了熬夜,观世界的古怪离奇,看世界的大缈无际,与那夜穹的一轮弧月结伴,与漆黑寝室外的永不哲息的蛐蛐为友。
然后日间便昏昏甜睡。
每日清晨,在那鱼肚白刚显,施文苑独自就在教室温习课本!而当褚相睡了几个小时便起床,萎靡不振的进教室时,教室里早已人满,只余读书声琅琅。接着褚相就扑倒在桌子上,睡得酣畅,睡得安然。
也不忧虑老师的发觉。
艺高人胆大?亦或他斗胆公然对抗?
当然不!不是褚相过于狂妄,是老师看不到他。
坐在他前面的施文苑每天上午都喜欢把长发轻轻散开,披在背肩,散发淡淡的幽沁。老师每次在讲台观察,只能望到一头黑发,而黑发恰好为褚相挡住了老师的目光。
而他会安心的闻着浅浅的香味,陷入憨梦。
时光如水流,一久,长长的秀发不仅遮住了老师的目光,也好像在褚相的心间划过,搁下了些许的浅痕。
【4】
时光荏苒,褚相一觉睡醒便是高三,一觉两年。褚相醒了,虽然说有些晚,但终究余有一年的光阴。
高三对褚相他们班来说除了压力猛增,有些人也有了变化。
褚相课堂上不再睡觉,好像趟了两年的桌子将他的睡意给抽尽。他也好像变得努力了些,上课不再神游,眼神不再飘浮,开始学习起来。但上课时,腰却还是驮着,有些像睡觉的姿势。
施文苑这两年学的安逸,她疯狂的学习,疯狂的汲取知识,也少与别人交流,更别提什么课外活动了,最大的课外活动,可能就是在体育课上坐在石阶看书罢了!
高三,褚相最喜的是体育课,那短短的40分钟,他可以酣畅淋漓地挥着乒乓拍,统统将高三的烦恼灌入球中,狠狠地打出去。
虽然有时会尴尬的喊坐在石阶上看书的施文苑捡球。
从高一始,施文苑就在乒乓桌边上的石阶上看书,那里光线好,少风!
施文苑记得在高中刚开学,谁也不认识谁的情况下,有别班的一群男生气势汹汹的突然冲进教室,想拖走一个同学,那时班上集体禁声,都没有多管闲事。
褚相那时睡得很香,突然的寂静让褚相一下子惊梦,他猛地坐立起来。只看到别班几个人正拖着他们班上的一个同学。
他眯了眯眼睛,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外班人。
吱……!
板凳腿磨砂着地板发出难听的摩擦响。
施文苑和其他同学刹那回过头,看到褚相缓缓站了起来,阴着个脸,拖着板凳就朝着那帮人砸了过去……
后来,就在讲台上发生了一场打斗。在褚相走向讲台的刹那,施文苑只见到了她们班的男生都一下站起来。
其实……热血就这么简单!
最后那帮外班同学无奈地在厮打中退出了教室,但不知是谁遗留了一只鞋在讲台,褚相只好半拉着眼皮耸了耸肩,用扫帚挑着那只破鞋甩了出去。然后就笑嘻嘻的回了座位,继续做他的美梦。
那件事让施文苑很深刻,最深刻的是褚相被吵醒时脸上浮现的一丝阴鸷。所以她觉得褚相是猖狂,是放肆。
【5】
高三的时间很长,长的让学子们感觉每一日都如一年般漫长。
高三的时间很短,短的让施文苑感觉每一日都在过年,过一日便是一年的流逝!
然后,为了有更多时间学习,她开始了与夜穹下的一轮弧月结伴,与漆黑寝室外的永不哲息的蛐蛐为友。每晚打着台灯学习到一点钟,背单词,背古文,刷题。
她不觉得累,当然只是偶尔也会走神,也会想想自己活的苦么!然后丢对自己莞尔一笑,不再烦恼。
褚相开始学习,破天荒!他课堂上不再睡觉了。
但施文苑依然喜欢上半午把头发散开。
褚相认真起一点不可怕,他也开始请教施文苑问题,虽然问题很简单,简单的是高一新生的水平。
一开始施文苑有些诧异,在褚相问自己问题时会细细打量他。可随着源源不断的问题,她慢慢有些不耐烦了,尽管褚相都是在下课问她问题。
褚相的脸皮如玉门关,厚,打不破,施文苑不管怎样不耐烦,他依然问他的问题,面带笑容。
当然褚相也不会只问题,有时也会问些其他的!
褚相将头伸前到施文苑旁边,看着她的侧脸,笑呵呵问:“你的理想是什么啊?”
“一本大学!”
施文苑没有抬起头,依旧学习,没有给褚相过多交流的机会。
褚相哑然,只能偏头翻个白眼,表达他的轻蔑。虽然她根本看不到。
其实……褚相在等,等施文苑反问,反问他的理想。
然而他仍旧失望,施文苑从头到尾也没关心过别人的想法。他?没什么例外!。他的眼睛闪过一丝落寞,但隐藏的很好,班上没有人发现,便是他自己都要忽略了。
褚相……喜欢施文苑。他不知到哪天,哪月就喜欢上了施文苑,可能是日子久了,便生出些情素。
天天睡醒睁眼看到的第一人就是她,看的久了,便像酒窖的酒,愈发的醇香,愈发的浓纯,都快要抑不住那股糜香了。
他从来没与人说,也从来没人发觉。在别人看来,他们的关系也就是泛泛之交,一个书呆子,一个瞌睡虫,只不过话都少。
只有他自己了解,他喜欢坐在自己前面的女孩子,从高中上课就看着她的背影,永远是那么挺直,像一颗桀骜的昙花,永远在幽深夜寐里坚持,看着看着,或许就喜欢了!
也可能是躲在在她散着的头发后睡习惯了,便离不开了!
【6】
褚相上课忍着不瞌睡,忍着不耐烦学习,只不过是不想他在向施文苑请教问题时显得那么突兀,他每每看到那单薄的背影,伏案奋笔疾书…….有些可怜!
所以他请教施文苑问题,只想让她,微微憩息罢了!
褚相记得高中前两年,施文苑很招人喜爱,她本就长得幽美,,对人也落落大方。学校的学长和学弟们都变着法的想要到她的QQ。
令学长学弟气急的是,施文苑用的是老式机,只有打电话和发短信的功能。施文苑的电话号码还就没人知道,问她要,她从来理会。所以最后春心欲动的学生们都用上了古老的形式,情书!
每每想到这,褚相也有些开心,嘴角似乎都要裂开。那些情书每次送到施文苑那里,她都会手持情书,不假思索地往垃圾桶方向走去。
褚相见状,立马拦下,接过她手里的情书,在她诧异的余光在将那些五颜六色的厚卡纸情书叠成了一个个垃圾篓子。然后送给其他同学。他觉得,这些东西用来乘垃圾,最好不过!
褚相成天只要不睡觉,就喜欢拿个小碎片照镜子。
他也在施文苑面前弄些姿态,想的便是,要是一个不留意色诱到施文苑才是好。想到这,他自己都差点笑出声。
可是每次施文苑都低头看着书本,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帅脸,倒是有些外班女孩被他弄得魂神颠倒,喜欢躲在角落偷偷看他那张俊朗的脸,不自主的眼含春色,欲观,却还一脸羞涩。
光阴如梭,八班墙上的百日数字变成了三的数字,人人都处在紧张氛围中。
有些心理素养低的女同学已经开始焦灼,晚上时常左翻右翻,就是睡不着。而施文苑早在两周前就恢复了正常的作息,不再熬夜学习,明确当下心态最紧要。她似乎永远都较理性,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所以她只要躺在床上,便很快入眠。
而褚相就是缺乏敬畏的人,才不感到焦灼慌乱。
高考!很平常。
平常的令褚相第一堂语文考完,抱着乒乓拍就冲向了乒乓球场。将语文卷上未答出的题置之脑后。跑到乒乓球场,却不曾想到,施文苑安静地坐在乒乓桌上。
初夏微升,弱风扶柳,带着些许的清冷滑过她的衣襟,漾起丝丝发梢……
褚相静静看着施文苑,沉默半响,她没发现他,他也不知怎样安慰她的高考不顺。他以为她反常,没有坐在那坐了三年的石阶上,却随意坐在乒乓桌上,她的心情应是很糟糕。
最后,他也没想道什么办法,只好撒气般的将一只拍子丢到乒乓桌上。
砰的一声,唬了施文苑一跳。
褚相而后面无表情,道:“来一局?”
施文苑微微蹙眉,深深看了他一眼,继而轻轻道:“好!”
一阵酣畅,一场挥汗,褚相和施文苑同时伸了伸腰,午饭时间将临,他们这一局也接近尾声。
啪!
“唉!”褚相搭着脑袋,长声哀嚎。
输了,没有刻意,是真的输了。他一开始是准备输的不刻意些,但没想到,她赢的有些刻意。没料到,她的技术这么好。
男弱,女盛,他有些羞赫!
施文苑这时走了过来,将拍子递过来,面带微笑,看向他,道:“谢谢!”而后转身,再未留下片刻言语。
风起,石阶上的尘硕微微上扬,挂到了边上的青草上,荡了荡……
【7】
六月八号晚,高三八班全体聚餐,褚相,施文苑也在。
…….
被酒呛红了脸脖子的施文苑没有浮现褚相理想中的囧破,她只是冷冷地瞥了褚相一眼。
褚相见状,立马停下捶打桌子的手,缩了缩脖子,却依然自如。
耳边混杂着酒杯碰撞和各种江湖气的祝福声的褚相顿时又觉无趣,直气腰杆,耸了耸肩膀,无奈道 :“就知道你是这个反应,乏味!”
施文苑又轻瞥他一眼,轻呵一声。
过了会儿,她毫无征兆的问道:“你的理想是什么?”
褚相微时一愣,而后苦笑着低下头看着地板,有些黯然,自嘲道:“我啊……哪有去摘天上星辰的志气!我就是打地洞的命!”
施文苑不说话。着实有些好气!她偏头讥讽:“装,继续装!”
褚相那玉门关的脸皮,厚,抵住了。
然后他顿时抿了抿嘴唇,眼神也有些漂浮,讪讪道:“嘿嘿!我是头发长,志气短,不用介意!但我确实没啥理想。”
施文苑眼中,他是没志气,但绝对不是一个会自我感到寂沉的人,他曾经是那么肆意,是那么猖狂,上课想睡,便睡了!被人惊醒,便立马要讨要回来!高考未终,便想去打球,所以也就去了!
最后许久,施文苑也没问出所以然,索性不问。褚相也不自讨没趣,独自附在椅子上睡了。
他以前总是期待她问自己的理。想在她问时,自己则仰着头猖狂桀骜的回答:“无!”那是无比的风骚。
然而她就是不问。
现在她问了,可是自己……已没有机会了!
黑墨的天空,一壶孤月高高倒挂,霓虹灯光与月光并泻,暖煦中泛着清冷!
【8】
高考成绩公布!
每个人都在公众号上焦灼的等待,那是一种惶恐的等待,却又含有丝丝期待,是种矛盾,让人纠结,让有些爸爸妈妈头发都快要揪没了。
施文苑也握着手机,安静地等待着。她其实早有智能机,只是在学校不带而已!她是比较冷静的人,比较理性的人,很难感到不再自己掌控的感觉,但现在却有些不踏实。
她自上小学始,就很努力。上了初中,学习已开始学的发狂,一年只会在初一休息,不过就是陪爸爸妈妈说说话。其他时间每一分钟都被她计划学习中,每天刷题,看题,背题。高中则是连睡觉的时间都不放过了,
这么多年下来,每天都过得单调刻薄,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她爸妈也从来不逼迫。
可能是她自己说的……习惯了吧!
叮!
手机响了!成绩出来了。看了成绩,她缓缓放下手机,低头闭上了眼睛,沉默。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抬头,闭了许久的眼睛睁开。她笑了起来,开始无声微笑,然后渐渐笑出了声音,又渐渐开始笑的放肆,最终猖狂大笑,笑出了声音,也笑出了眼泪!更笑出了这么多年的酸涩……
她第一次体验到了放肆是什么感觉,那是一种随性,是一种随欲。就如山间汹涌的瀑布,在干枯了多年,突遇暴雨肆掠,最后一匹白练轰然奔雷,倾泻千尺,澎湃嘶啸!最是肆意!最是狂妄!
这时她不由得羡慕起了褚相,每天活的肆意,活的随性!
她却不知道,褚相在她家门外已站立许久!
墙外孤零零的一道身影,小心翼翼,想敲门,却怯懦无胆,只留月光下的斑驳映影。
褚相站在墙外,听着施文苑放肆的笑声,他缓缓低下头,笑了,含着欣喜,含着无奈,饱着自嘲!
过了会儿,他轻轻呼出口气,缓缓抬头看向天空的星辰,很亮,很美,夜穹是墨色,月亮是白色 ……不过都是冷色啊!
褚相和施文苑家其实离得很近,他本来想来告诉她,他准备复读,只是听到她的笑声,想了想,也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他是自卑的,在她面前是有些自卑的。
在体育课上打乒乓只敢偷偷瞄她,在她背后睡觉只敢偷偷瞧她,在她讲题时也只敢偷偷看她!
始终都是偷偷的,悄悄的…...
始终都是胆怯的……
他更不敢告诉她,他对她的念头。这念……是思!是惦!是恋!这念头却怯懦,怯懦地只敢生根,不敢发芽!
所以……对他来说…..远远瞻望,可能便是…….你好!我好!
【9】
一五年八月,高三提前补课,高三八班有部分同学不满足高考的成绩,执拗的选择二进宫。
褚相也去了!老师把他们安排在了一个班。都是同学,也好有个照应。
褚相在前三年似乎用光了他的恣肆,现在上课端端正正,挺直脊梁,面向老师,目不斜视,更不会睡觉了。
好像真的在认真学习,好像……有了理想!
八班的几个班委和施文苑来学校取通知书,顺便看望在补习的同学。
她们买了许多零食,每人都提着一个朔料口袋,里面装满了零食。高三很苦,每月只放两天,她们只好买一些零食带给他们。
施文苑几人到了褚相他们班外,没有发出声气。他们正在上课,一节英语课。
她站在门外,静静的望着褚相的背影,这是她第二次看褚相的背影,第一次是军训的时候。
这一次,施文苑觉得,他的背比以前的直了许多,端端正正,很好看。
所以她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笑的随性,笑的任性!
初秋,无风!
门里书卷平舒,门外笑靥如故!
她回想起这三年,那男生有些轻佻,有点不羁,偶尔放荡,偶尔正经,喜欢自己,以为没人知道。
其实她早就知晓,他在她背后放荡的照镜子,在体育课上偷瞄她,睡觉时会轻轻拨弄她的头发……
她都知道。
快要下课了!
她最后看了眼他的背影,转过了身,不再看他。
没有不舍,没有犹豫,轻迈着步子,嘴角挂着浅笑,悄悄的走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只是……没人发觉,她站在门外时曾喃喃低语:
“好吧,你以为我不知晓,那我便不明了!”
“你与我周旋…….宁予你!”
…….
后来施文苑减了短发,碎发齐颈,也很漂亮,有人问施文苑,为什么剪成短发?
她面带浅笑说,她本不喜长发,留长发只是为了坐在她后面的男生睡的安稳!
他不再 ,我也……不便留着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