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自公元420年,东晋大将刘裕废东晋皇帝而称帝建宋开始,此后的170年间,南方依次经历了宋,齐,粱,陈4个王朝,史称南朝。北方的北魏于公元439年统一了北部中国,后分裂为东魏,西魏,东魏后为高洋所夺,建立了北齐,西魏后为宇文泰所夺,建立了北周。这5个王朝,史称北朝,和南朝合称为南北朝。动荡不安的历史时期,总是会出现不少变态的皇帝。北齐皇帝高洋就是最变态的皇帝,没有之一。
高洋在称帝前任京畿大都督,掌管外朝大政,但是他假装愚钝憨直,连他的妻子被他哥哥齐王高澄多次调戏他也假装不知道,无论国事家事,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相安无事。可是,当高澄因为专横跋扈被杀死后,他忽然变得办事井井有条,一清二楚,推行新法,把一个晋阳城管理得市井繁荣,井然有序。在那个年代,作为相对的弱者只有装“孙子”才能活下去,这段经历可能为他以后精神分裂埋下了病根。
高洋在其二十岁的时候就当上了皇帝,可以说是少年英才,统治的初期能够重用能臣、廉臣,采取一些积极的措施,使得政治比较清明,人民生活比较安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统治的后期却沉迷酒色,暴虐异常,甚至泯灭人性,大发兽性。
高洋变态的人生转折点发生在梁元帝承圣三年,春季,初六,高洋率军征讨山胡,大获全胜,把13岁以上的山胡男子全部杀死,将女子和儿童赏赐给将士。此战中,有一位都督在战斗中负伤,他的下属路晖礼没有及时抢救。高洋下令剖开路的肚腹,掏出他的五脏,命令其余九人分而食之,以至吃完路的全部肉和腥秽的脏器。从此之后,高洋像变了一个人。从他的行为分析,很明显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PTSD)的症状。病因是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家庭、社会心理因素童年期创伤,如受歧视、性虐待、被遗弃等均使PTSD的发病率增高。患者给人以木然、淡漠的感觉,与人疏远、不亲切、害怕、罪恶感或不愿意和别人有情感的交流。患者难以对任何事物产生兴趣,感到与外界疏远、隔离,甚至格格不入,难以接受或者表达细腻的情感, 对未来缺乏思考和规划,听天由命,甚至觉得万念俱灰、生不如死,严重的则采取自杀、暴力杀人等极端行为。
再来看高洋的行为,他有时喝到酣畅时,自己就起身擂鼓,然后跳舞,直跳得筋疲力尽。有时他脱光了衣服,乱叫乱闹。有时他披头散发,穿上胡服,到街上挥刀舞剑。有时又随意乱走,到大臣或勋戚家乱闹一通,搅得人人胆战心惊。三伏天,他赤身裸体躺在地上晒太阳;三九天,他在风雪中光着身子跑来跑去。他不但自己发狂,还让随从们也仿效他,弄得随从们苦不堪言。从这个描述中,我们可以得出高洋有重度酒精中毒和精神分裂症,病情在不断加重。
高洋极爱喝酒,常发酒疯,酒劲上来,往往人性泯灭,兽性大发。一次,他斥退左右,疯狂地撕扯他父亲的小妾尔朱氏的衣带,企图强奸尔朱氏。尔朱氏不从,双手紧紧护住身体,哀求他千万不要乱伦。高洋假意应允,却用刀捅进尔朱氏的下体,在尔朱氏死前痛苦的挣扎中获得快感。又有一次,他竟残暴荒淫得失去人性,将自家宗室的全部女人聚于宫中,要她们脱光衣服,然后叫他的宠臣去跟这些女人群交乱淫。高洋瞪着血红的眼睛狂笑不止。这一次也是酒后乱性,精神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错乱。
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高洋同样丧失人性。有一次,母亲劝说他不要荒淫,他却勃然大怒。他扬言,如果母亲敢再管他的事,就把她嫁给胡人,让胡人去糟害她。当时胡人有个风俗,一个女人嫁给哥哥,哥哥死后,弟弟有权娶嫂为妻。胡人粗鲁残忍,尤其喜欢中原女人,如果一个胡人得到一个汉人女子,弟兄几个会日夜奸淫,其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高洋对母后都敢如此,其后妃的遭遇就更加悲惨了。薛嫔深受高洋宠爱,过了一段时间,高洋忽然想起薛氏曾与清河王高岳好过,一时无名之火,砍下薛氏的脑袋藏在怀里,到东山去赴宴,大家杯酒相劝,正在气氛热烈的时候,高洋突然掏出薛氏的头,扔在桌上,又命人将薛氏的身体分成几大块,将大腿骨卸下做成琵琶。席上的各位大臣大惊失色,高洋却将尸体收拾好,对尸涕泪长流:“这样的美人再也没有了!”然后,让人把尸体运走,自已则披头散发,一路痛哭,跟在后面。
从以上这几个行为分析:高洋生活在两个世界里,其实他清醒的时候是很病苦的,他最愿意生活在另外一个虚拟的“世界”,那就是他醉酒的时候。
仆射崔进是三朝重臣,曾经是高洋父亲高欢的心腹。他死了之后,高洋前往吊唁。崔进的小妾李氏见皇上驾临,连忙跪地“接驾”。李氏只有十七八岁,是个既年轻又十分漂亮的妇人,正值丧夫之时,,穿着一身缟素,更显得唇红齿白,不施脂粉,现出天生的肤如凝脂,增添几分凄艳的姿色。高洋见到李氏,又禁不住心旌飘摇,想来个雨打梨花。他不顾身在灵堂之上,当着治丧者的面,一把抱住李氏,尽行挑逗猥亵之事。李氏有重孝在身,对高洋的兽行深恶痛绝,坚决不从。高洋干脆强行撕开李氏的衣服,面对李氏诱人的躯体,他双眼通红,伸出两手要去抚摸李氏的酥胸。李氏惊呼着逃进人群。高洋恼羞成怒,令人搬来一把椅子,高坐其上,审问李氏道:“这么说,你很想念故去的丈夫喽?”
“回陛下,”李氏颤抖着声音说,“谁不想念自己的丈夫啊!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未等李氏说完,高洋就接过她的话头说:“那好,你这样忠贞,我很佩服。现在我命令你做我的使者,前往阴曹地府,去探望一下你的丈夫,看看我的崔爱卿是否平安!”
言毕,还未等李氏醒过神来,高洋就叫人杀死李氏,并亲手割下她的头,扔进阴沟,说是“送她去阴间”。
一天早晨,住在北齐皇宫附近的一户李姓居民,起床后忽然发现屋檐下有一群蓬头垢面、赤身露体的男人。他赶忙向官府作了报告。地方官带着兵役赶来捉拿这帮人时,看见其中一人正在奸污李氏的女儿。小女呼天抢地地哀号着,施暴者却哈哈大笑,连地方官到了面前都视若不见。地方官不禁大怒,心想这畜生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强奸幼女,正要喝令拿下。谁知“拿”字还未出口,这地方官已吓得屁滚尿流,慌忙俯伏在地,口称“死罪”。原来那个奸淫幼女的人,正是当今皇帝高洋。
人们对这样一个整天醉生梦死,暴虐无道的天子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向上天祷告:“上天啊,求求你把您这个儿子带走吧!”到了三十岁,高洋已经不能吃饭了,每天只靠几碗酒度日,从病症判断,这时的高洋可能已经得重度尿毒症和酒精性肝硬化。这个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PTSD),外加重度精神分裂的魔王终于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卒于559年,死的时候年仅31岁。
(参考资料:司马光《资治通鉴》、李延寿《北史》、【美国】布伦特-E-特维《犯罪心理画像》等,图片来自网络,文/史泰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