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个负能量中心的自我修养

判断负能量中心和正能量中心的方法很简单:画出人群中的等能量曲线,闭合曲线能量值逐渐由外向内降低的就是负能量中心,反之就是正能量中心了。根据等能量曲线密度就可以判断一个人散发正负能量的强度,根据等能量线数值可以判断他的能量极值。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倾向性,或散发负能量或散发正能量,少有不偏不倚,不为物喜不为己悲的。我可能就是那类低极值、高强度的负能量中心的一员。


即使不画出等能量线,我这一类负能量中心也是极易辨别的:他们无时无刻不散发出一种又颓又丧的绝望之气。站在他们身边,你就能感受到生活的重担压上了你的双肩,而且狠狠地欺骗了你。他们有一种奇特的说话技巧,可以把每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说出悲壮之感——直教人半生无法忘怀的落寞与遗憾,并且将这种悲怆辐射于四周,让原本笑嘻嘻的你开始思考人生,进而怀疑人生。


曾经有一则小故事试图教人们分清乐观主义者和悲观主义者。看到半杯水时,乐观主义者说:“还有半杯水呢!”,悲观主义者会说:“只剩半杯水了。”这类负能量中心们和他们说的都不同,他们会轻轻叹一口气,悠悠地说:“今天这么热,中午怕是要喝两杯水才能解渴吧。只有半杯水了啊。菜鸡总是连水都找不到,可能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吧。”由此一来,一杯水瞬间上升到了人生价值的高度,你听了会不由自主的问自己:那么我呢?我能喝到水吗?我的人生也好沉重啊!当然他说的也可能不是天热,是房价又涨了,或者保研率又降了。原理大抵是相通的。


一个朋友管我这类负能量中心叫做“带着锁链生活”,我觉得不大准确,不只是锁链,锁链后面至少还拴着两个巨大的铅球,像是伏尔加河上的纤夫,或者是拉雪橇的爱斯基摩狗,雪橇上坐着平均体重二百公斤的一家三口吃火锅。



有些负能量中心是先天的,有些负能量中心是后天受到厄尔尼诺拉尼娜拉布拉多洋流或者是哈士奇洋流一类影响,成因多种多样。我所了解的这类负能量中心,则是根源于远大的理想抱负与自身能力限制的巨大矛盾,哪管自身能力是远超平均水准的,在无比庞大的野心面前,也会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让负能量中心们陷入深深的不安与自卑之中,抱负变了包袱。


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此类抱有超现实远大理想的负能量中心,对自己能力的要求也是与之匹配的超现实,因而也就抱有一种强烈的责任心,对许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事物默默安排上自己的责任。当然,理想中的能力是超现实的,实际的能力却是如此的有限,所以这些责任便纷纷落空了。


于是这类负能量中心们不停地向身边的每一个人解释:“我真菜,我真弱,真的。我很辣鸡,我是一条咸鱼。”似乎自己主动说出来,别人就不会过多责怪,由此便安心了。不知不觉间,身边的等能量曲线发生了弯曲,负能量传递出去,负能量中心形成了。


当然,他们不会直接承认自己的能力有限,而是会选择迂回而曲折的方式解释,这种迂回曲折具有更大的破坏力——即通过证明生活的艰辛来反衬自己的弱小。专业竞争太激烈了,大家都在使用无比高深的方式恶竞,我只要在一周之内学会用四种软件分析出结论就可以了;某即将跻身一线的城市房价又涨了,所以算一算我工作十年就能买到厕所或厨房了;修仙专业苦心学习,等其他同学们孩子上了幼儿园我就可以毕业了……诸如此类,又颓又丧的绝望气场就此形成了。



然而有趣的是,经过这般负能量的集中释放,这类负能量中心们却是活得更有劲头了。即便不停地叙述生活的沉重与自己的弱小,他们却从没放弃过遥远而不切实际的远大抱负——不然他们为什么还在继续地释放着这样的负能量呢?


我们的确是在这般又颓又丧的绝望中享受到了生活的乐趣,至于身边的能量场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对不起,这我就无能为力了。


所以可能这就是这一类负能量中心的自我修养:你只远远地看到他们在伏尔加河上拖着巨大的船步履维艰,实际上,他们扭着标准的八字绕跨跟着节奏恰恰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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