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往迎来(三)一粒种子

关于整理收拾这件事,我是一直不擅长还懒得学习的那号人,一件衣服在他的手里可以有好几种折叠的方法,但是在我手里,哪种都折不平整,所以我喜欢大大的衣柜,这样衣服基本都可以挂着,甚至洗完晒干后可以直接放进衣柜,每天也不用看着一堆折的平平整整的衣服,确再纠结我要怎么搭配了,严格算起来我这也是省时省力的笨办法了,无非就是比较费衣架和柜子的撑杆。

有时候看着他的衣柜里满满都是我的衣服,心里其实莫名地就会有一种得意的感觉,这感觉为何会出现我不晓得,但是我很清楚这感觉会随着我现在一件件将衣服拿出来变得消失殆尽。

一件件把衣服拿下来,取下里面的衣架后,站在床角,看着眼前变得空荡荡的柜子,再看看堆在床上像个小山包一样的一堆衣服,失落难过的感觉油然而生。一个跨步迈下床去,光着脚,吧嗒吧嗒跑到客厅里,对着正在阳台上晒衣服的他嚷道:

“我把所有要拿走的衣服都拿下来了,可是我心里不舒服,你来帮帮我嘛,不要让我一个人收拾离开的东西嘛,这感觉太难受了!”

“那你先过来帮我把床单被套抖一下,晾上去就可以了。”边说着边弯下腰把阳台一角的一双女士棉拖鞋拿起来递给我,“穿上拖鞋,地下凉,你大姨妈要来了,注意点!”

“哦!好吧!我大姨妈什么时候来呀?”登上拖鞋站在他对面,疑惑的望着他;

“应该就这两三天了!”

(三)一粒种子

和他在一起后,我似乎从来不记得自己的生理期,平时要吃什么都随意,但凡快到生理期了,他一定会从里到外的叮嘱我少吃凉的、注意保暖、不吃海鲜、多喝红糖水等等,还会在做菜的时候多做丝瓜、鸡汤,据说是他查过,生理期这些东西比较容易缓解痛经,早晚还会各一杯红糖水。至于效果嘛,其实我真的没注意过,反正痛经对于我来说已是十几年的家常便饭了,但每个月那几天依旧是度日如年,特别是疼起来真的度秒如年。我记得从大学时候开始我就有个毛病,每次大姨妈来之前,情绪都会失控,一度想要大哭,任何一个理由都可能导致我突然之间的情绪崩溃,但是很神奇的是,一般哭完一两天大姨妈一定就准时报到了,因为我平时是个情绪管理还不错的人,也没有遇到点事情就哭哭啼啼的习惯,所以但凡暴露出来情绪的不对,同宿舍的室友们就知道,你大姨妈要来了吧!

但仔细想想,我很久没有在姨妈来之前情绪波动很大了,而且最近一年多,姨妈期都还算平稳度过的,什么时候起就变了呢?我自己的身体居然没有让我知道,就这么悄悄地改变了?

大抵是我之前一直把这些都归结到了情绪管理上面,因为伴随着年纪的增长、阅历的增多,面对各种各样的压力和情绪,就应该学会接受、学会面对和放下。当然这一定是原因之一,但是不可否认,一份稳定的感情,一个疼惜你的人,一点一滴的健康生活习惯起到的作用也是不由分说的。他是个凡事都会征求和尊重我的意见的人,开始我也觉得很好,但后来一度让我觉得,太过的尊重让我压力巨大。什么都要问我,什么都要我来做决定,我也会很累。尊重是好的,但是做决定这件事情其实是这样,谁做了决定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如果事事如意那谁都愿意成为做决定的人,但恰恰是世事难料,所以做决定就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尤其在当下我们都在奋斗中的生活里,本就是鸡毛满天飞,都承担着相对应的社会责任和至少上有老的家庭责任的时候,再过多的承担要为满天鸡毛飞向何处做决定的压力,那这日子除了抱怨可能也真的不剩什么了。

我记得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很认真的沟通过一次,也是在有一次的大姨妈前期,我们约好了出去搓一顿,他从早上上班就在问我,晚上你想吃什么呀?快到中午又问,午休又问,下午再问,直到下班前又再一次问我,我每次说你来定就好了,就这话我说了能有四五次,然后我就真的忍不住想要爆发了,就一顿饭而已,你决定怎么了,他却觉得这是他对我的尊重。那时候突然间我的脑袋里闪现了无数次,他反复来问我想怎么做的各种瞬间,顿时整个人几乎炸裂。由于还在办公室,不好多说什么,随便说了个火锅就匆匆走了。整顿饭吃下来,我们都以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状态,半沉默着吃完了。晚上躺在床上,各处一边,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憋得难受,忍不住跟他谈起这个事情,很认真的同他说:

“做决定是个很累的事情,生活不需要围着我一个人转,你也不需要凡事都顺着我,这会让我觉得好像要对你的整个人生都要负责一样,压力很大。”

而他沉默了很久,还是以“我只是想尊重你的想法”而结束了沟通。

那一晚我没有睡好,一直在想着不能这样,如果以后的每一天都是这样,那我还不累死了。我要的是个能并肩前行的男人,不是个凡事都要把我推在前面,还要用尊重作为道德绑架的人。那一天我给了这种行为一个解释——不负责任。不想对决定负责的人,也不会对未来的生活负责。这是当时在气头儿上的我得出的最后结论。有了这个结论其实并没有让我觉得好过些,虽然我们都是事不过夜的人,一觉起来就翻篇了,但是心里却埋下了一粒种子,不知道会结出什么果实的种子。我很清楚的知道,这已经不再是一次单纯因为要来大姨妈闹情绪而引起的问题了。

自此之后,直到现在,我们的确再也没有提起过当天的事情,当然也不会有机会再提起了,只是时至今日我才发觉,当时也许不止是我,于他也有粒种子就这样种了下去吧!

关于过往,哪有人真的说得清楚明白,都只不过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描绘着支离破碎的记忆搭建起的框架而已。我有我的立场,他有他的角度,只是最终我们都选择亲手为本该贫瘠的土壤施了肥,浇了水,给了一粒种子充足的生根、发芽的环境。


从一粒种子到一片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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