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冰洋的风 吹到海南岛上

我似乎又进入了一种神迷恍惚的状态,想象着数百里外的风,阳光,椰子树。脑海中慢慢浮现着曾仰望云端,高不可攀的古式吊脚楼,弥漫四海,碧翠如荫的白桦树,一片幽谧的宁静。

回旋般拍打着固执泥绿的海滨岩石,云灿洁白的海涛浪向天边卷起一层层波涛,顶到天边,又落下。独自行走在一条孤独求学的迷路中,高三的生涯正悄无声息地向前不断流淌,似乎根都跟不上曾经落下的影子。

我看见距离前方通向梦想岛屿的大门已经渐行渐近,但是却又希望能把脚步慢下来,体会下这其中的五味杂陈。

其实有时候总会感觉到一种悲凉般的冷水压在心头,有时觉得根本喘不过气来。似乎是一种必须面对的终结正伸开双臂,向我送来怀抱。

我时常从半睡半昏的夜梦中惊醒,环顾四周却发现一切安好,才放心再次躺下,凝视着头顶上的亮星渐渐隐去,然后出现一片真正昏暗的天,接着迎接新一天的日出。

我曾在无奈中思索着又忍不住流泪叹息。一旦毕了业,我们的缘分———就散了。

 我无奈生命竟然如此短暂,短暂到每一种阶段的人生只能经历一次,根本没有反悔的机会。流逝过后剩下的却都是惭愧与心悔。抓不住时间向前疾速而过,嘲笑着望尘莫及的疲惫的我。

流逝而走的却竟是青春般开放的微花,嫩草。我心愿追求前方遥不可及离幻般美丽的梦,又把无数次的喘息,哀叹遗落在过去的某个角落,有一天突兀般蓦然回首,它们早已消失在四际弥漫的空气中,抓住的尽是浮散的尘埃。

我终将把美梦定格在长满椰子树的海南岛上,因为我曾到过那充满沉香的地方。我一路南下却终究仰面朝北。站在独自一个人的海岸线中央,即使从北冰洋吹过的寒冷的风,留下的也尽是周围暖洋洋的梦与希望。

 从我记忆中残留着的,太多像微风一般一逝而过,甚至经不起一丝枝摇叶动,但逝去过后才妄想般留住的或人或事,它们曾被我的内心打碎,破碎的像融化玻璃般的眼泪,而如今又残忍地敲打着我玻璃般玲珑易碎的心。

从海南岛再往南下,就要下到南海了,只剩下一片蔚蓝,纯蓝色的一块织布般,没有半点看得见的污迹。海是土地的血液,连接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它不断流淌着,向四面八方不断涌动,盘旋,环绕。

南海的水竟然会是如此的纯净,如此的淡宁。好像是将一座桃花盛开的海岛相隔离于浪涛之中,完全地孤立起来。四面环绕着晶蓝色的血液,让蔚蓝的天空将影子倒映入蔚蓝的水,永远就这样祥和地照应着,用公园被视作在襁褓中的孩子,永远被整片世界呵护着。

 最近几天阴雨连绵,心情似乎也颇不宁静。在心中所隐藏着的那片海洋,似乎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让我快要望不见一点能让心底平静的蓝了,只有偶尔几阵凶猛的海浪涌过,卷起白花花的浪涛,企图掩盖我极尽所能看见的最后一点蓝。

 突然间,冥冥中我又想起了那翠绿欲滴的宽厚的大叶子下面隐藏着的野椰子了。

一年四季的风吹动着它总是摇摇欲坠,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来一样那么紧张,却最终还只是牢牢地扎在那些宽厚的大叶片下面,它们是在害怕么,它们是不肯放手么,它们似乎在害怕从十多米高的天梯上摔下来,定会是粉身碎骨了吧,它们爬得太高,却反而又不敢下来了。

 那一年四季得阳光却永远是那么毒,那么心狠。不分季节得肆无忌惮地照射着,但椰子不愧是椰子,日复一日得风吹日晒,纯白色得椰壳被逐渐打磨掉烂漫,褪色,变得苍黄,又变得蜡棕,更不堪多了几道棕红色的锋口,几块血淋淋的疤痕。

它们柔嫩的椰皮一层层无奈般凋落,最后剩下一块硬邦邦的外壳。但椰子不愧是椰子,我剥开那丑陋,让人厌恶的硬荚子,里面却依然是水灵灵的白,嫩滑般白皙的果肉从未干瘪,从未失去颜色,我一下子被这大自然中奇迹般的生命惊吓住了。

是不是它们看不见外面的世界,它们被厚厚的内果皮紧紧包裹着,看不见那早已被打磨的只剩下一块硬邦邦丑陋的躯壳,它们只会永远天真地笑,像个孩子一般,永远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希望,永远露出那水灵灵的心,把自己的一切寄托给命运,从没有选择过放弃,从不犹豫,永远向往着会有一个等待他们的世界,无比美好。

已经被我用尽全力剥开的这半个椰子,我却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将它们全部吃掉,将它们从一个黑暗的地方,再次带入另一片黑暗的世界。我害怕轻易抹杀掉一个孩童对未来天真的渴望,会遭到大自然冷酷的惩罚。我害怕抹杀掉一个生命,就必须用另一条生命去弥补它,去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白嫩的椰肉就静静地躺在那个圆悠悠的椰子壳里一晃一晃的,就好像是一个熟睡的婴儿,静静地躺在为他们专门准备的摇篮椅中。它还没有长大,但它永远都不会长大,它还没有醒来,也许它永远都不会真的醒来。

 打开了的椰子,过一会就会慢慢脱水,然后死掉。那嫩白色的椰肉会渐渐干涸,渐渐失去颜色,变成好像一片好似海水都已经干涸了的浅滩。你看,已经有乳白色的椰汁不断地从椰肉中涌出,慢慢流淌,那是椰子在哭么。这个世界,是不是让它太过失望了。

我从不忍心,也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就这样不断消瘦,不断泛黄,从一个水灵灵的婴儿变成一具干瘪荒具的死尸。

它已经熟睡了太久,期望了太久。我无法允许任何一个理由去抹杀掉对这个世界殷切般的希望,柔和而温暖的阳光反射在嫩白色的椰肉中央,泛起一丝金灿灿的波纹,看起来就像是它对世界期待般的眼光,望着蔚蓝的天空,许下了太多殷切般的梦。

我想,我得带它去看看这个世界,告诉它世界并不只是黑暗的,让它知道这片土地上还蕴藏了太多的美丽,无限的遐想。不能让它白白地路过这世界一趟,不能让它在某一天真的踏入天堂的大门时,只剩下了生与死的记忆。

但我总不能一直带着这个椰子去远行吧,而且还只是半个,听起来让人笑话。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使命,一直水果也有着一只水果的使命,我不能陪伴它一直走到尽头,走完生命的全程。我只能尽力去给予它一个风雨无阻的启程。

不过谁的生命不都是一个人自己闯过来的么,谁的生命,在最后的时刻不是只留下了自己单调模糊的身影,我想我能做到的,已经足以了。

 我找来一筒透明无瑕的保鲜膜,把它包了一层,然后又包了一层,包的严严实实的,我只是害怕它会翻船,会无意间被海水吞噬,然后再也看不见踪影。我用泡沫塑料做了一个底托,小心翼翼地把它安安稳稳地放在里面,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静静地睡在小摇篮里,我都不敢发出太大的什么声音,只是静悄悄地,生怕会吵醒它。

带着椰子,我漫步到海边,踩在柔软金黄地海滩上。海风带来了一阵清新,有些凉丝丝的。其实以前到过太多的海边,只有海南岛的海边才能真正得得到我内心的认可。不像是北边的海洋,海南的洋从来不会是冷瑟瑟的,也从不会结冰,永远都是那样暖和和的,清凉着脸颊,温暖着内心。

我慢慢地俯下身子,蹲卧在沿岸的浅海泥沙里,静静地看着手心里的婴儿。最后一次,再用心好好地看着它。它依然还是熟睡着的样子,白色的平滑椰肉微微摇晃,好像是在平缓地呼吸着。

乳白色的椰子已经不再向外肆意的流淌,绕着椰壳的边缘缓缓打转,好像是看见了这个世界的兴奋,在微笑吧。它长的还真是漂亮,没有一丝污迹,没有一点创痕般的颜色。

把它缓缓地放在水中,让它平稳地飘在海面上,推一把浪花,小帆船渐渐地向前飘动,我注视着它一直飘向远方。

椰子,你一定要好好的,去好好的看看这片独一无二的世界,别给自己的椰生留下什么不曾来过的遗憾。

 从北冰洋再往北走,就是一片快要冻结了的海洋,那真的不像是住在我内心深处真正的海,但是它确实真的很美,很蔚蓝,更有着一种空灵般的美丽,一直向北远航,到了北极点,就只剩下了一片未知的迷茫,向北的指引一直在我的心中守护,那天穹上方最美丽的北极星,一直指引着我向着太阳升起出不断前进。

但是等到真的站在了北极点的雪丘山上,四周望去,却再也找不到什么熟悉的方向,尽是南方。我迷茫了,真的迷茫了,迷茫着徘徊在地球上的一点。

我是不是已经到了一个终点,还是真的进入了一个永远也走不出来的迷点。我一直徘徊在脚下,不敢再迈出一步,不敢肆意地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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