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枣树·思乡杂谈

拐枣,别名万寿果,枳椇子,相信大多数中老年人都听说过,因果实形态似万字符“卍”,故称其树为万寿果树。霜冻过后就成熟,果实熟透可生吃,果肉多浆,无果核,种子裸露在果肉之外,味浆甜略有甘涩,亦可做汤,汤味独特醇香。

童年的记忆是支离破碎的,但是回忆一下也是能想起来很多的。赖马叔给我家送拐枣那次,我就永远忘不掉。

那是入冬一天晚上,我在堂屋竹床上躺着,看着梁上的燕子窝。娘坐在油灯下,给我套棉衣还是棉裤记不清了。他拍我家的过道门,喊着:“嫂子,开门!我是赖马!”

我娘给他开门后,我看见他提小篮子,里面装着弯弯曲曲的拐枣!我娘说:“拿这干啥?你留着给你亲戚送去吧!”“嫂子,今年树上结的多,给你们送点吃,别家我都不给了。”

那时候嘲笑他欺负他家的人很多,我们家可没有嘲笑过他,我爸我娘反而同情他们。我吃着甜如蜜的拐枣,心却是酸楚的。

赖马叔就在我家前面住,是前后邻居。从我记事开始就没见到他妻子,是病逝还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我每天都是看他牵个骡子,赶着马车早出晚归的,但他是个老实人,苦命人。

大儿媳妇瘫痪多年,前几年病故了,终于给收废品的保德哥一种解脱吧!伺候她多年,把一双儿女养大成人,当爹又当妈的。

二儿媳妇不守妇道,成了整个小村茶余饭后的谈资。德功哥人厚道木纳,在山西收废品。过年就回来一次,不几天就被他媳妇往外撵。我住城里后,还是有一次回老家见过他一次,回想起来都二三十年了,才见一面。

去年在街上遇到保德哥,我问他:“你家那棵拐枣树还在吗?”“早被我爹放了!”太可惜了!为什么呢?

后来我们搬到县城居住,零几年一次我在街上看到卖拐枣的,就买了两小把,一把五块钱!还是那种思念的滋味!十多年转瞬即逝,我都没有再吃过了。

那时我家门前有棵大桑树,两个人也够抱的,不知到长多少年了。过年时我爷爷都在它的枝叉上点开门炮!结桑葚时我吃的嘴角黑乎乎的。

不过那棵桑树也早被我爸盖房时放了,院里一棵枣树也放了。给我快乐童年记忆的树都灰飞烟灭了!心如刀锯呀……

我的左邻保国哥爹娘死的早,就两间小房子。好不容易娶个媳妇,生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女儿几岁时有病死了,他们下地干活时都把孩子丢到我们家里,我娘还喂他们饭吃呢。每到过年时我与哥叔侄一起回老家贴门话,他们爷仨都要中午去他家吃饭,亲邻都热情的留着我们不让走,好感动的。

小时候我爸在乡里上班,为乡邻办过多少事我倒不知道,但是有一次他喝酒后告诉大哥的话我记得,是这样说的:“老家的人找你办事,尽量办!”每次我家整修房子什么的他们都是不请自来,不要一分工钱!不过饭还是要管的哦!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李商隐

我在农村生活也就七八年吧!但是我对它有着深深的眷恋!每次回去,都真诚地笑着给我打招呼!“回来啦!”“吃饭了吗?中午在俺家吃吧?”“上午看吧!”每次回想起来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缭绕着无法漂散…

小时候的我几乎每家的饭都吃过,有时候玩的晚了,就睡在谁家里。我呢爱找发小们玩,过去每家都四五个孩子,给我一般大的也多。

过去穷,吃的馍都是混合型的,咧着口子吃着拉嗓子那种,谁家刚蒸馍了我就不走了,刚蒸的馍暄活、好吃。

小时候农村经常吵架,有的鸡被偷了,有的地里苞谷、红薯、西瓜被偷了。晚上就开始在村中池塘边指桑骂槐的骂着,谁好意劝了还容易惹火烧身,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再个法律意识浅薄!农闲时节村民喜欢赌博,有时为了块儿八毛钱出人命的都有。我们村的一个青年,八三年第一次严打,抢奸未遂被枪毙了!我那时候才六岁,埋葬的时候她娘趴在棺材上,要一块陪葬,给我印象深刻。

总体上还是好的,保持着淳朴善良勤劳的一面。那时候很多孩子上到四五年级就不上了,父母也不重视,刚好可以下地干活了,多了一个劳动力。

随着社会的发展,早期辍学的人去城里务工也没少吃苦受罪,对教育也重视起来,文明进步是需要一代又一代人推动的。

去年底我去找老表,让他去要几枝无花果树枝。之前表侄告诉我的,他们村谁家有一颗无花果树。

吃过午饭带着树枝我就送回老家了,放到平坦叔家。我说:“谁想种就种吧!这树好活,果是长寿果呢!”他说:“现在家家都打上水泥地坪啦!我问问谁要就来拿吧!”

对家乡有着难以割舍之情的我,这次也算是心灵上有些慰籍吧!可是我又没有能力回报、养育我的桑梓之地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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