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与君成悦
提起菩提二字,大家并不陌生。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六祖慧能的悟禅之言以及释加牟尼在菩提树下得道成佛,将这二字提到了众人皆知的地位。
何为菩提?菩提者,不死不生,无余无欠,空色包罗,圣凡俱遣。
菩提是大彻大悟的智慧,明心见性,不慕名利,证得了最后的光明的自性,也就是达到了涅槃的程度。
吴承恩的《西游记》里,菩提祖师这个戏份最少但却最重要的角色因此深入人心,因为孙悟空大名鼎鼎的七十二变和筋斗云都是从他这里学来的。
所以,他也成为我印象里最深刻也最佩服的神仙。
法术高强,无所不能
孙悟空神通广大,但傲慢无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说:“我为人做好汉,只拜了三个人:西天拜佛祖、南海拜观音、两界山师父(唐僧)救了我。即使见了玉皇大帝也只是打个招呼,唱个诺。”
小雷音寺里,弥勒佛替他收拾了黄眉童子。孙悟空连忙拜道:“弟子失回避了,万罪!”但是人家一走,他就放火把弥勒佛的小雷音寺烧个精光,可见他是不怕弥勒佛的。
弥勒佛是东来佛祖,又被称为:“未来佛”,派头十足,法力无边。孙悟空不怕他。就连大闹天宫时,十万天兵天将都拿他没办法,最后如来佛出马才将他压入五指山。但也只能先压放五百年,再派去西天取经,而不敢直接将他打死。
孙悟空之所以如此“嚣张”则是因为他上头有个更大的师父,这个师父可是祖师级人物。既然称“祖”,就说明他上面没有师父了,这个人就是菩提祖师。
菩提祖师究竟有多厉害呢?据说他的真实身份可能是《封神演义》中的准提道人,也有人推测他是如来佛祖,甚至有人说他就是鸿钧老祖。
鸿钧老祖生于天地之前,元始天尊、太上老君、通天教主等人都是他的徒弟。可见他的地位之高,就连如来佛这种级别都得给他提鞋。
但这些也只是猜测,并没有最终的考证。我们只知道他法力无边,弟子众多,这个事情他在给孙悟空起名的时候就提到。
原著是这样说的:“我门中有十二个字,分派起名,到你乃第十辈之小徒矣。”
猴王道:“哪十二个字?”
祖师道:“乃‘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十二字。”
由此可见,他弟子众多,厉害的肯定不少。如此庞大厉害的团体,如果聚集起来,力量不比天庭小。
而孙悟空就是他的得力弟子之一,可是也只学到了他一部分的本领。但凭借这点本领,就已经够孙悟空把三界折腾得叫苦不迭了。
可见菩提祖师的厉害!
慧眼识人,洞穿一切
《西游记》第一回里,孙悟空漂洋过海到了西牛贺洲的灵台方寸山。在一砍柴樵夫的指路下,找到了七星洞。
刚一到洞口,仙童就出来开门了,说是师父叫他出来开门,外面有个修行的来了。可见,菩提祖师心里有数,来修行的孙悟空定是不凡之料。
菩提祖师知道孙悟空有妄念的分别之心,而且收不住,希望他证得智慧,收住心猿。
所以,在拜师时,祖师遵循孙悟空的个性,特意给猴王起了个法名叫“孙悟空”。正是印证了那句话:“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空须悟空。”
三星洞的道场里,孙悟空和众人一样,“勤工俭学”,边打基础边做杂役,最后通过“走后门”,得到了祖师的秘传。
学道过程中发生了很多有趣的故事,菩提祖师对孙悟空在“技艺”上的点化是颇具智慧的。他先是在众人问了几次孙悟空,想学什么道,并给出选择。比如:参禅打坐的“静字门中之道”以及攀弓踏弩的“动门之道”。但这些都不合他的胃口。
最后,这个可爱的老者生气了,咄的一声,跳下高台,手持戒尺,开始训斥了:“你这猢狲,这般不学,那般不学,却待着怎么?”走上前,将悟空头上打了三下,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将中门关了,撇下大众而去。
祖师大怒,学徒们都坐不住了,纷纷指责孙悟空,但悟空却一点都不恼怒,反而满脸赔笑。原来聪明如他,早就知道这“盘中之谜”,所以暗暗在心,不与众人争竞,只是忍耐无语。
孙悟空悟到了:这三下可不是白打的,打他三下,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将中门关上,是教他三更时分时,从后门进入。之后,祖师附耳低言之间,将七十二变和筋斗云等本领传授给孙悟空。
祖师弟子众多,为什么只将这些看家本领传授给孙悟空,正是因为知道孙悟空是可塑之才。
我想,孙悟空能有后面的成绩,离不开菩提祖师的点化。他俩可谓“千里马”和“伯乐”的关系。没有伯乐,千里马也无用武之地啊!
功成身退,中庸之举
老子说过:“多言数穷,不如守中”。用现在的话就是:“差不多就得了。”
所谓的差不多,就是要有个度,把握好尺度,中庸之道,不偏不倚。
菩提祖师就是一个低调的中庸之人,进退有加,智慧无穷。
他在教会悟空本领后,见到悟空起了卖弄之心,在师兄弟面前表演变松树等,便知他本性难改,分别心又在作祟,是时候“隐退”了。
原著里,祖师是这样说的:“你这去,定生不良”,他笃定孙悟空这一走,肯定不干好事。
一开始,悟空表示记念恩情,不愿离去。但祖师却坚决地说:“哪里有什么恩义?你只不惹祸不牵带我就罢了!”
菩提祖师料到,以悟空的性格会给他惹祸,所以在赶走他时便清楚地交代,以后但凡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许把他招出来,无论是“好名”还是“坏名”,他都不愿意担当,这正是中庸之举,智慧所在。
而明知道孙悟空会惹祸,菩提祖师还是坚决赶走他,大概是希望他能够在人世的残酷中去吃尽苦头才能改造,才会真正悟道。
我想,人不正如此吗?每一个懂事淡定的现在,都有一个很傻很天真的过去,每一个温暖而淡然的如今,都有一个悲伤而不安的曾经。真的,人生很多事情,只有经历过才能懂。
果然,孙悟空这一去,直似龙王归大海,从此失去了束缚,也因此惹出了一堆祸事。但只能是孙悟空一个人抗着了,因为从这之后,菩提祖师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至于他的去向,也成为了西游记里的一个谜。
菩提祖师就是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他的经历告诉我们:很多有中庸之心的牛人,往往都懂得功成身退,这是 “菩提”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