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湖的倔强

文/董先生

它只是一个简陋的人工湖,它的简陋在于没有任何装饰,就是挖机挖出来为呼应老校区的自然湖而出现的。浅浅的,不足一米深,模样甚是丑陋,里面有人为投放的鱼苗,只能长到十五厘米左右的鱼,这鱼也没什么稀奇的。它很配这湖,它像是这湖里的巡视者,巡视着有没有入侵者,但结果是很在意料之中的,没有!因为这湖还有一个特别的名称——雨水收集处。

所以去教学楼上课时,我从不多看它几眼,但冬末春初时,它完完全全干涸了,只剩下一两个小水洼。整个湖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压抑感,‘巡视者’挤在一起,不停的摆动,不停的向小水洼的水源索取,用成语‘相濡以沫’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这成语原本就是形容鱼儿在一起互相求得生存的场景的。不只是我多看了几眼,路过的学生,老师都会顿足观看,看那求生的欲望和那死亡的催促。

后来,学校出面了,用一个直径不足三厘米的管子给它灌了三个星期的水,它终于不渴了,恢复了以往的水位。‘巡视者’也恢复了工作,又重新上岗了。在春风春雨的鼓励下,它有了生的动力,长出了一簇有一簇的东倒西歪的野草,有了绿,它也就不会独自静淌了。它会把它的血液拿去哺乳这些绿,而那根管子还插在它的肚子里,所以它不用担心,担心再次沉入淤泥中。

它的努力没有白费,它使得蛙在它的怀抱下产卵,一群一群黑色的小精灵在湖边游荡着,鱼儿也时不时的出来冒个泡。它终于活了过来,是谁给了它生的希望?是那根管子?还是那些‘巡视者’的鼓励?又或是春的督促?我不知道,反正它获得了新生,一切又开始运转了。由以前不多看它几眼的我,现在路过时都会注视着它的活力,吸引我的不是它的景色(也没有景色可说),而是它由死到生的过程。

现在的它在白天不寂寞,白天有来往的学子去关怀它,夜里也不孤独,那群长大了的精灵可闹腾了,每晚都玩交响乐。为此我还专门挑挨近窗边的座位,做它们忠实的听众。它现在不会再想到死了,至少现在不会,可能以后也不会,活着是需要勇气的,是需要比面对死亡还要大的恐惧的。

这湖让我时刻想起它,恨不得让它更大些,但又于心不忍,因为再大些,它就没有那么多的血液去哺乳那些绿了。我们也是一样,要合理地生活,合理地存在,合理地融入自然规律。

时生向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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