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秋雨如麻。流水的柏油路面被昏暗的灯光照得面目狰狞。偶尔有汽车"嗤"地一下从身边急驰而过,溅了一身泥水,可她完全不在乎,像没有溅到她一样。
突然一辆的士在身边停下,司机从车窗问道:"去哪?"
"哦,医院。”她迟疑了一下微弱地说道,然后上了车。
"哪个医院?"
她哪里知道?她只记得自己失魂落魄地坐在柳叶车上去了医院,怎么回的家又怎么出来她都不记得了。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
她一连拨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拨通,她的手在颤抖,全身都在颤抖。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吗?"司机猜出她一定是遇到了不幸的事情,很想帮她,可她怔怔地,茫然地,仿佛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连司机的话都听不明白。
的士在一家医院门口停下,她下车就走,司机在门口等着,心想最多等十分钟八分钟的,如果这不是她要找的医院,肯定会马上出来打车另找,然而今晚路上车很少,人也很少。
司机正在看着她的背影猜测着,赵如雪却双腿一弯,缓缓地躺在了地上。他长叹一声,后悔刚才没有马上离开,本想做点好事,但这个好事恐怕有点麻烦。唉!好人做到底吧!他下了车跑过去,喊她几声没有应声,看她已经昏迷,就把她抱进了急诊室。然后从她手机通讯录找到哥哥的号码打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哥哥赶到医院。如雪发着高烧,口中呓语着,谁也听不懂。初步检查就是重感冒伴有低血糖,挂了点滴,如雪慢慢地睡了过去。
哥哥给刘志远打电话已经关机,他气愤至极,打车去了他家里。他使劲地敲门,最后用脚踢,几分钟后,刘志远才开门。
"你死了?!如雪怎么回事?"一开门,哥哥揪着刘志远的衣领大声吼着。
"你问她去!我怎么知道?"对方冷冷地回答。
两个男人,一个怫郁,一个盛怒,无法用语言沟通,便拳打脚踢起来。刘志远不是如刚的对手,几下子被打得鼻口流血。对门的邻居大爷被吵醒,隔着防盗门栅栏问:“小刘,怎么回事?”
“家务事!”刘志远没好气地答了一声。如刚也感觉深夜动静大了影响了邻居,便停了下来。他还担心医院里的妹妹,使劲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说:"她现在在二医昏迷不醒,发着高烧,你看着办吧!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
刘志远一直到上午八点多才去的医院。如雪清晨已经退烧醒了过来,妈妈和嫂子也都赶了过来,可是她神志恍惚,谁都不认得,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哥哥为刘志远来得太晚,又搗他一拳,"你还来干什么?你进去看看她!你怎么对她了?"哥哥狠狠地把他推进了病房如雪的身边。
如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的茫然。
"小雪,我是哥哥啊,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哥哥从来没有如此温柔的和妹妹说话,看到妹妹的样子,他心里很难受,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哥哥?"她疑惑地看着哥哥轻轻地叫了一声,但更多的是疑问,哪来的哥哥?
她又指着在一边哭泣的妈妈问:“那人是谁?哭什么?”
妈妈听到她这样说话,禁不住地趴到她身上大声哭了起来:“小雪呀,我是妈妈呀,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嫂子拿着一张化验单从外面喜出望外地奔了进来说,"她怀孕了!已经七个周了!"
哥哥和妈妈都感到惊喜,擦了擦泪水,露出一丝笑容,半信半疑的问:"真的吗?"
嫂子把化验单递给他们看了才放心。刘志远却转身就走,被赵如刚一把拉住,声音缓和了很多,说:"不管怎么样,你们又要生个孩子了,现在的生活条件也没有问题,你放心……"话没说完,刘志远挣脱开如刚的手愤愤离去,扔下一句"与我无关!"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似乎都猜到了什么。可不管刘志远怎样,他们都想让如雪生下这个孩子。她已经迫切的想要个孩子好多年了。
当年她带的节育环不知道什么原因其实早已经脱落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这也许是天公作美。
医院诊断如雪患的是精神类疾病——癔症。她是在生活或情感方面受到一些刺激导致的精神障碍。因她已经怀孕,不能用药,所以提倡心理治疗为主,需要家人精心护理,会慢慢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