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考研是一场孤独的修行,这场旅行我走了很久很久,却终究没能去到我想去的终点。
也许是我能力有问题,也许是我考试运欠佳,结果终归是一样的。
本科普通二本,一战东北师大,排名专业二十四,但是没过国家线,连调剂的资格都没有。一战时志向高远,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考到一半突然换了大纲,参考书换了一个遍,考了整整23本书,那一年,专业15个名额,只上线了6个。我说这些当然不是为了逃避责任,我自己的学习方法和适应速度自然也没有那么快。但是总归五味杂陈。
可能是我对考研的认知终归太过浅薄。二战保守起见选择了河大,准备的应该算是蛮充分的。最后一些重点都可以默写下来。出题基本上也十分常规。一切都十分顺利,15页的答题纸写的满满当当。满怀期待查成绩,没想到竟然比预想还低二十分。
结合两次经验来看,不同老师改卷的宽和严真的影响很大。第一年我只是胡写,可能题也只答上了一半,但是分数却是超乎意料的高。第二年可能是考研人数暴增六七十万,本身又是考研大省。为了控制上线人数和分数,也是大学为了博一个分数不高,过线就可以上的假象,所以改卷突然变得十分严格。凡此种种,备考心酸,得知结果的悲伤,非体验过的人不能知晓。
出成绩前一天,半夜12点,我在手机屏幕前,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但是那天成绩并未发布。那几天爸爸妈妈和我一样紧张,哥哥也有意无意关心着我的成绩。我也以为自己不会让家人失望。
第二天九点多的时候,我闺蜜先出来成绩,分数很高,她男朋友也出来了,按照往年的线都可以上一志愿的大学。快12点的时候,我点进去了那个页面。一瞬间,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我重回了页面,再一次查询,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可是,奇迹并没有发生。
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在梦里出现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我甚至想闭上眼睛把它当作一场梦。我坐在那发了一会儿呆,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出门,看着坐在院子里的爸妈,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进进出出三次,终于说出口“爸妈,我没考上”。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没有一点脸,对不起父母对我的期望和支持。爸妈听完之后,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妈妈先打破沉默,说里一句“考不上也没关系的”。我心里防线终于崩塌,回到房间哭了很久。
嫂嫂看我难受,特让我小侄女带我出去玩耍。她天真无邪的站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话都说不清楚,就是要让我出去玩。那一瞬间,我真的觉得好治愈啊!嫂嫂平日有时候很倔强,相处机会也很少。但此时,我真的有了一家人的感觉。
这一年的备考,嫂嫂从未干涉过我,哥哥支持我,嫂嫂也不会说些什么。父亲已五十七八,还在为我奔波。母亲日日牵挂,我冷了热了,伤心开心,她总是那个不用说就能知道的人。小侄女天真烂漫,是人间的天使,全家的心头宝。
出成绩后的那几天,愁肠百结,真的每天入睡时都感觉肠子在打结,加上天气寒冷,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冰窖和地狱。虽然倔强坚强,但也总是在夜晚偷偷哭泣,心力交瘁,人生迷茫,前途黑暗,仿佛身处大雾之中。
那段时间一直在网上看二战失败的帖子,看着看着,突然有些释然了。人生的路还很长很长,我们不能永远跌倒不再起来了。我发现很多二战失败的人也找到了好工作。原来工作也没有那么可怕,有人在工作中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通过另一条路实现了自己的人生理想。
想明白了之后,其实对于毕业后去大城市还是回老家这个选择,我突然就被推到这个选择面前了。我其实没有想好,我本身是想去大城市的,但是可能我就是不够坚定,也没有一腔孤勇的勇气,加上二战失败带来的自卑心理和职业规划,我还是去了离家不远也不近三线城市。我想,我需要时间和经历才能知道我真正想要什么。
感谢我的大学室友,在我来了这个城市之后,对我万分关照。指导我找工作。前前后后面试了四五家,从刚开始的三四千到五六千的工作,出乎意料的顺利,我突然感觉,其实,找工作也没有那么难,不是非要靠关系才可以。作为一个大学毕业生,我觉得这个工资也差不多了。
在面试这里,我想多说几句感受。其实这个阶段找工作我是一点自信也没有的,毫不夸张地可以说我心里已然是千疮百孔,卑微至极,只要哪家公司公司肯要我,我都是痛哭流涕感谢他。
我其实已经不是应届生了,在面试时,一方面是我的专业素质还可以,教学不怯场,基础知识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扎实的。而且大学期间,有过带团队的经验,对于老师来讲,专业能力仅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管理能力。再加上自恋一些讲,我的外形和气质应该还比较加分,满满的正义感,很像人民教师的样子。所以前面两个三四千的工作比较容易通过。
最后的两个相对不错的高中,最后被选择出人意料竟然是我大学写了十几万字的文章。老师们在看完我的文章之后,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并且希望我能胜任这份工作。
有些事情都是阴差阳错,比如大学选择了汉语言,是因为我的高中历史老师告诉我这个专业好就业。进入大学之后写文章,是因为它是一个情绪的宣泄口。但是越写越上瘾,慢慢的,成为一种享受。在学这个专业时,也爱上了文学,大学期间,看了许多专业名著,当然,这都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因为这是我份内的事情。甚至我感到自己只是了解了茫茫文学的一个小小的角落,还有更大的宇宙等待我去探索。这大概也是考研的初衷吧。
但是学科应该是相通的,我对于文学乃至语文可能都没有深入的了解,停留在我肤浅的枯燥无味的认知里。但是事实上他应该是一个需要不断输入和输出的过程。输入是不断学习,输出是把自己接受的知识转化为自己的同时在传输给别人。对于这个学科来讲,终身学习和读书应该也是十分重要的。
我想,应该每一步路,曾经在大学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用的吧。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发现这人生中献给考研的两年青春也有它独特的意义。
算上今天,已经入职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克服了刚开始的不适应,开始了朝九晚六的生活,竟然安逸的有点不真实。其实想偷偷讲一句,我真的好开心。我心里没有任何负担,每天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晚上吃了快20的麻辣烫,走在傍晚的路上,晚风微拂,轻抚过温热的心脏,眼里竟有些微微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