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过文友艳妮的同题文章。那时,觉得写得好,题目也好,怎么个好法,却忘了,原文一时又未能找见。
如果说是抄袭了她的题目,但愿,余下的部分与抄袭无关,也不属狗尾续貂。
冬天是一年的最后一个季节,仿佛一场岁月的结尾。既然是结尾,是鸣锣收兵,理应是要打扫一下战场修整一番,好迎接下一场岁月。
打扫,当然只是个比喻了,却有几分形象。比如,那些曾经热闹的花花草草,现在是几尽的枯谢了;挂枝的果实,也大多归了收成;只落叶被秋风来回地划拉,一时找不到北。一切,有如浩劫,复仇得手。
山头是什么时候开始失了青春容颜,而变得上了年岁的人一般头发花白。河水虽并未见得凝结,却明显的滞纳呆痴,不那么欢畅了。天空呢,太阳也学着怕冷的样子,偷工减料,晚出而早归。灰白的云端,许是少了些雁雀翅膀的扇动,而显得瘦了几分,也便压低了人们的视野欲望。
"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
仿若,冬天是个洗尽铅华而失宠的妃子,落寞、慵懒、倦梳头。一切,如同背判,才有了王昌龄的叹息。
却每每回想起大汗淋漓的暑热之不堪,想到老气横秋美人迟暮的尴尬,想到郁达夫"春水一样的忧郁",才清醒,一切,都不过是季节变迁,大自然的脾气。
想通了这些,或许就没有最初的固执,不鸡蛋里挑骨头,也才对冬的刺骨之冷,不那么抱怨了。
有了平静的心绪才,会有对冬的本质,她的模样,有一个平视与打量,也才对这位冷美人有一个欣赏的角度。
比方说,假如没有冬天这台气候制冷机,会有天下纷纷扬扬,惊鸿一瞥之雪事吗?或者,正是多了这一层的冷艳决绝,人们才更愿意多看一眼天上的太阳,才更感觉到流浪地球的温存,也才更加地趋火趋光趋众,抱团取暖,以求得人类文明的兼容。
春夏秋冬,原是地球的四张表情。冬也不过是太阳的一个小小倾角,一份远视与斜睨,而造就了地球一年一度的冬之凛冽。
于是,秋收冬藏。闲置大半年的后院的岳父时留下的红薯窖被叫醒。大白菜、芥疙瘩、土豆、白萝卜和紫皮萝卜们,被藏猫咪似的安置去。也或是来年小春、小夏和秋婉儿的备份?
而市井,当背影里终于是更多了些彩虹围巾,便成全了一份份俏佳人的风韵;风雪里更添几顶老虎头的帽子,也就是一列屁孩小虎队了。也或者,寄出去一件羽绒大衣于他乡,也便生得那端一怀温情。
真正的好,岂是一个冷字能阻挡得住?
那么,如果是换一个语境呢。当陈佩斯的头还不那么光鲜,达式常的英俊还是我的偶像,冯唐也不那么中年油腻,在我的家乡小村里,总会有一些老年人冬季候鸟似的,于午后集结在大队马号的那堵大拐角的标准南墙根。
干啥呢?背太阳,晒日头,顺便也晒晒寂寞,松动一下孤独。至少能给家里能省一把取暖的柴火,几块煤球。
"不知原谅什么,诚觉世事皆可原谅。"
木心的话,总是口吐莲花,此刻更像是在与冬妥协。当人与大自然,彼此的心都被温润软化了,所谓肌肤之冷,差不多已是得过且过了。
清晨,上班的路上,天穹之下,街衢清阔,行人稀少,树影疏离,挂枝的枯叶,迟迟不肯离去,冬天的信笺似的,一枚枚招摇。是在捎信给山那头的那个春天吗?
文至结尾,但是冬天样子呢?抑或她的表情,真颜值呢。不得不承认,我不是个称职的冬的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