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河南人(连载一)

​天气开始热的时候我到了河南开封,就和这天气一样,忽然觉得著名的河南式微笑及豫韵豫腔带着温度,适宜的温度恰似你的温柔;过去的岁月里,与河南渊源有自,有亲密的河南同学和朋友,有过河南师傅和生意人,也曾经深爱过一河南女子……。至于独特的河南式微笑究竟是怎样的成因和模式,难以表明,不过流行的那个“河南式微笑表情包”确实让我灵机一动一拍腿:“靠!河南人就是那样!”。

比如表情包中:河南人微笑中透露着无奈:

比如河南人微笑中透露着贫穷:

有趣的是无奈与贫穷的差别仅是皱眉头和不皱眉头。

下面这幅表情更像是:“恁弄啥咧?我日他嘚……”

这简直盖像了。

只要你细心揣摩,结论非常令人吃惊,没接触过河南人和没有河南人做朋友的不在此列。

“这表情包是谁创作的?我日恁……。”我禁不住佩服这些段子手。

河南人本质朴实善良,这点感受自有其道理,但这个论点很多人会吐槽,至少在凯迪论坛招人堵截,众所周知有专门黑河南人的帖子曾经疯狂,最恶劣的当属“董存瑞炸碉堡”那一款,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河南人。前几年人民日报网曾撰文“地域歧视”话题,河南人又躺枪;这类不着边际空洞无物伤及无辜浪费表情的“地域喷”永远没有公正可言。一个地区乃至一个国家人文景观精彩纷呈,去体会便是,何谈优劣?

“地域黑”重灾区河南,实际情况如何,来河南各地走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在河南省内流连数日,你会觉得真不是那么回事,去过河南许多城市,郑州信阳驻马店许昌南阳洛阳包括开封等等,我的感受如此与舆论相左,这不是左右讨好墙头草,是不被人左右的个人感知。有人看事物总带着计划经济时代的思维逻辑,就像小时候看电影总爱问“那是好人还是坏人啊?”,非黑即白,其实黑白之间是有灰度的,而且这灰度范围很宽。

古代咱就不说了,近代史上河南人够苦,一九三八年的花园口到一九七六年的漯河大水,抗日时期的杨靖宇到六十年代的焦裕禄,名人轶事数不胜数多了去了,多灾多难命运多舛的河南人,忍辱负重的“毛驴精神”,造就了了辉煌的中原文化,他们精湛的临摹仿造匠心匠气,地上地下的文物瑰宝它们都能仿造得惟妙惟肖,传承文明功不可没……。

好的,一段旅程一个故事,一个故事一段芳华。

一,启封开篇话汴州

开封,字面上易使人想起开红包、开信封,开启封印乃至开启一个时代,乃开封;最初开封的名称就是启封,西汉景帝元年{公元前156年},为避开景帝刘启之名,故将原“启封”改为“开封”。开封八朝古都,地属中原,中国文化中心。而我心中最初对开封的认知源自小时候收藏的开封烟盒,而且总把开封府与天安门搞混。

多年前就听人说过开封建筑规划很好,然而,也许是我错过中心区域到了老城区?新老建筑差别明显,好像你是你的我是我的,没有规划参差不齐,显得有点乱,其中夹杂着破旧老墙老房,这种情形对我来说正中下怀,旅游的另类形式,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挑着挑着,成为一种噱头。

第一件事找住处,偌大的旅游城市一定有青年旅舍,于是在所处的附近搜索,就近有家“乐途青年旅舍”,一路导航过去,旅舍在小巷深处,看着小巷甚是欢喜,四周悬着枝藤蔓叶,小巷进出多么有家庭感啊。

可是敲门和打电话都没动静,四周瞧瞧,门窗附有尘埃略显凋零,看来是歇业的节奏,空欢喜,出了巷子口左右看看,巷口边一家门头上的额匾看上去像是旅店,进门欲问正好一妇女走出,问那乐途青年旅舍咋没人,她说老久没开了,并说我这也是旅社就住我这吧,新换床单被套,只收35,两句话就把我搞定了,我没有选择余地,这么便宜价也不还了。

女老板拿着被套床单带着我上楼阁,小楼阁小房间干净明亮,感觉就像阿尔巴尼亚电影《宁死不屈》里被安排住进米拉家里的感觉,只是手里少了把吉他.

她要给我装被套,我说我自己来,住青年旅舍都是自己装被套枕套,青年旅舍这种模式最安全可靠,媒体不是曝光国际大酒店连总统套间卧具都不更换糊弄人吗?这世界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在海南的时候住青年旅舍,一些明智的差人掮客也选择青年旅舍,我问你们也愿意住这么简陋廉价的旅舍?他们说,第一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第二床单被子干净……。

可是,开封的青年旅舍怎么如此窘迫不堪呢?有一个理由浮了出来,不知是官方还是民间有过排名,全国十大衰败城市,其中就有开封。难道说开封这座千年古都与它的旅游业如此不招待见?

可是开封人不一定这么认为,谁不说家乡好?接下来闲说的便可窥豹一斑。

开封府广场墙根儿一溜观光三轮车没什么生意,一老年车夫眼尖看见我快速滑过来兜生意,我没打算坐三轮逛景,婉言谢绝,但他不离不弃始终保持一定距离,不烦你但始终跟着你,见你看什么便介绍给你听,直到你有一丝恻隐一丝愿望他便有了成功的希望,他深谙此道,“毛驴精神”最终获胜,我被他征服。电机物理学里有一个名称叫“牛马特性”,是指电机经得起速度与力量的变化而不熄火,这就是“毛驴精神”,国家领导人八十年代曾经在公办媒体上赞扬过河南人的“毛驴精神”,所以说无论你走遍天涯海角,都会冷不丁地遇见河南人,就是由于这种他们与生俱来自己却不认知的基因使然。

可是我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三轮车费一百砍到五十,但我也没有那么狠,条件是不须拉我去每个景点,就是除了公开景点外看看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行。

坐着三轮车,沿开封大街转起来,看起来有些游客.

车上我与他侃起来,“开封八朝古都除了几个重要景点……”我还没说完,他打断我:“啥八朝,九朝!”他揶揄而又坚定的样子大声说。

我被噎了回去,不知他从哪得来的九朝,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一定就是九朝了,他是开封人他做主。

“除了几个重要景点,有没有其他老城区老建筑……”没等我说完,被他打断,“没有!”他说,“哪有什么老建筑,早都拆了!”

一路上他说了不少话,大部分都被风吹得听不清,听清了一半听不懂,不使他扫兴,只管“嗯嗯”。

三轮车夫典型的豫式微笑,很暖心对不对?

总这样瞎球传,车夫有点过意不去,说“我带你去见刘少奇!”,“啊!?”吓我一跳,但马上想起刘少奇与开封的遭遇,与旅游毫不相干的另类心情陡然占据整个心灵,没再调侃,看着宽宽的街道若有所思……

刘少奇纪念馆不知为何没有开放,站在门外手抓铁栅栏,静静站立,刘少奇就是病逝于这座建筑物——河南省开封市北土街10号

参加过上甘岭战役,时任河南省公安总队三支队七中队指导员的李用胡曾经奉命看守被囚禁在开封的刘少奇主席。多年后他被访时这样说道:

……1969年10月17日下午,我们接到一项任务:有一位受中央“重点审查的对象”将在当晚转移到开封……

……命令来得很急,当时我们并不知道“重点审查对象”究竟是谁……

……大约晚上九点半左右,一架伊尔—14型飞机悄然降落在开封机场的停机坪上。早已等候多时的我们和几位医护人员匆匆登上飞机的舷梯,进入飞机,来到机舱后部。只见后舱里放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瘦骨嶙峋的老人……

……不知什么原因,眼前的这位老人没有穿衣服,甚至连裤子、鞋袜都没穿,只是被人用一条粉红色的棉被裹着,外边还罩上了一条白床单。老人的鼻子里插着鼻饲管,喉咙里塞着吸痰器,胳膊上扎着输液管,瘦弱的脸十分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安静地躺在担架上,好像没多少精神,但从他那微弱的呼吸看,他还活着……

……1969年11月12日6点45分,一颗承受了过多压力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刘少奇临终前,我发现在他手中有个硬塑料瓶,已经被他攥成小葫芦形状。我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给我们共和国主席——刘少奇的遗体盖上一块白床单……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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