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居

已是四月中旬,家乡还可以穿上秋衣。花红正渐渐褪去,到处一片绿色。夏未至,春还在。正是: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滨河路樱花


只是天际四周灰蒙蒙,像雾又像烟。远山若隐若现,不甚分明。不知为何如此?

于是希望下一场雨,使得空气中的尘埃落定,见一见四围的山。总感觉家乡的山很质朴,说不上险峰俏丽,却有一股本真的自然美。我就发现街头上见到的人们,也是这样。年长者的乡音,不施粉黛年轻的脸庞,让我有一种回归的真实,以及对回归的渴望。

天亮得特别早,六点多醒来,窗外早已是阳光朗照,鸟儿在林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看一下手机天气显示,家乡不到六点太阳就升起了。而在远方的拉萨要到七点半,足足差了一个半小时,天黑得相对也晚些。

昨天傍晚,坐在窗前看林清玄的文章。写武昌街因周梦蝶摆书摊而有了别样的滋味,觉得很美。

回来一个礼拜,几乎没有心情读书。在这样一个傍晚,正如林清玄自己说的:读他的文字没有负担。能给人一种轻松享受。

我把目光从桌上书面移出窗外,回味着感受着,那一刻我不再感到寂寥。窗台前突地亮了些,才发现西边天际泛起了几缕彤霞,映出山脊松树的笑脸。

如果说有岁月静好,那么这一刻算不算呢?

这些天我常觉得无聊,单调枯燥泛味。可是在林清玄看来,一包“海盐”都是令人欣喜,有着平常的幸福与满足。于我眼前的日子,才感到一定也有着它的美与意义,只是我没有发现,没有感受到罢了。

这样说未免有不思进取的阿Q自我安慰,可是,如果真的能从身边平常的生活中感受到那些美好,那些真切的体验,即使是片刻,很快消融。却也是一种获得。

不是吗?难道非得日日有所物质金钱的得到才是幸福,才有价值?我看未必。

傍晚六点多,路灯就亮了。一盏盏照亮了乡村的夜,一直连向不远的县城。乡村的夜很静,耳朵里只有自家人在屋里说话的声音。晚饭后我常站在门外,望着那一盏盏路灯,好像在寻找早上的鸟鸣声,只是一丁点也听不到。它们都回窝了,是不是都睡了呢?

屋檐旁兰花


因为在家里呆不住,白天就走在街上。

滨河路的樱花齐齐开放,沿着衙前河岸排成长长的一列,像是欢迎贵宾的到来。

它的花瓣很多,把小小的花蕊藏在心里。密密朵朵挂在枝头,还保持着最初的模样。即便此时正在凋零,飘落到树下路面,片片朵朵粉红。

摘一朵在手,捻着它的花瓣,一丝柔与媚从指尖流传到脑海感官神经,我甚至有一点原始的冲动。

片片落红,都是最美好的时光。我想到林黛玉葬花,在这个春天里又忽地多出一丝忧伤。

或许我早一点回来,还能听见蛙叫。

可我知道,早回晚回,也无改家乡的春天。就像那河边的青柳,冬老秋黄,逢着春天,又如眼前一样青嫩,随风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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