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境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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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天不间断的台风暴雨天气终于有了放晴的迹象，趁着骤雨初歇，我决定出去走走，不然身上快要长出蘑菇啦。

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信马由缰便是了。

外边是阴天，天空呈青灰色，半边笼罩在乌云之下，半边是淡蓝。迎面吹来的风携着零星小雨落在脸颊，让人甚是舒畅。

沿着田野的方向走，尽管天气放晴，道路依旧泥泞不堪。路的两旁长满杂草，经过的时候草叶上挂着的水珠会把裤腿沾湿；坑坑洼洼的泥泞小道被雨水注成一个又一个微型的湖泊，倒影着天空；时不时能看到轮胎轧过淤泥的辙痕，大概是下雨时骑车的人儿冒雨回家留下的，没有被冲刷掉，又或者是雨停后忙着出去照看庄稼的人家新留下的。

蜻蜓贴地飞行，空气里传递出暴风雨又要到来的讯息，但这丝毫不影响我继续前行的脚步。为此刻泥土清香，为眼前自然风光，我没有理由驻足停留。

一直很欣赏《渔歌子》里面的意境。

西塞山前白鹭飞
桃花流水鳜鱼肥
青箬笠    绿蓑衣
斜风细雨不须归

古诗词赏析里这么分析，“词中更吸引我们的不是一蓑风雨，从容自适的渔父，而是江乡二月桃花汛期间春江水涨、烟雨迷蒙的图景。”但是我想说的是，恰恰相反，与我未曾看到的湖光山色相比，吸引我的正是怡然自得的渔父。诗人藉渔父之身抒发了对大自然的喜爱，我却沉浸在诗人刻画的渔父形象里。“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多么豁达可爱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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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农田深处走，杂草生长得越茂盛，足有半人那么高，当然也盛开着那些我叫不出名字花朵。让我惊讶的是这个时候还有蚱蜢，受我这个不速之客的侵扰，它们在草丛里上蹿下跳。蝴蝶和蜜蜂也在辛勤地采蜜。

看来不止我一个享受这片刻晴朗。

经过一片水稻田，三天的狂风暴雨似乎并没有把庄稼摧残，它们深深地扎根在土壤里，笔直的茁壮的成长着，待秋收时候应该能结成颗粒饱满的粮食。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会是蛇吗？我有点恐惧踟蹰不前。不过振翅的声音打消了我的疑虑，一只白身黑嘴的鸟儿从我面前飞过，是我的脚步声使它警惕，它也在害怕着我。但愿它只是换了个地方觅食。

记得这里附近应该是有一条宽十米左右的河流，两旁草木青翠，水流清澈而湍急，河面上有一条青石板堆砌而成桥，小的时候很多大人会在桥边的台阶上洗衣服。我常常对过桥抱有一定的恐惧，特别是这种没有围栏的桥，总觉得有一天会失足掉下去就人间蒸发。

凭着记忆里的路线行走，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映入眼帘的石板桥依旧，可是河流却大变模样。水泥砌成白色河床与周围生机勃勃的绿色格格不入；两边的杂草被清理干净，露出光秃秃的沙石；河水也不复当年，河的上流附近有一间采沙场，我知道暴雨会把沙石带进河流里面，但也不至于如此！与其说是水，倒不如形容成泥石流更确切一点，跟黄河相比估计也不遑多让。人工的痕迹分外明显，这一点令我十分不悦。

回去吧，我告诉自己。兴致这东西一旦没了旅程便无以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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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沿着原路返回。路过电线杆子，“中国南方电网”的标识印在那里，我看到两只麻雀栖息在电线上，一左一右，仿佛一对情侣。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周杰伦《七里香》的旋律——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希望你们能比翼双飞”，我兀自地说着。

重新踏回水泥质感的路面，路上行人和车都变多了，才记起今天已经是开学的日子。望着那些年轻充满朝气的身影，心态似乎也变得轻快起来。

我加快步伐，一摊积水却使我停住了脚步。我想等车流稀疏了便从它旁边绕过，但是正值放学时分，车水马龙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吗？

不，一分钟不等！一秒钟都不等！

那么泥泞的道路都走过，为何会被一摊积水束手束脚？跨不过去踏过去便是了，仅仅只是一摊微不足道积水而已。

水花溅起的声音仍可听见，我回头望着很快被晒干消失的脚印，忽然想起了苏轼的一句词。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