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凡间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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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的二哥要分家,我随着父母从村北头搬到了村南头,和二俩(音)子做了邻居。

二俩子是个女孩,残疾人,胎带的,除了头和胳膊是正常的外,其他都是畸形的,如鼓的肚子下面,两腿是扁扁的弯曲形状,身高不足一米,成天只能坐在垫子上。

很快,我和二俩子成了好朋友,不上学的时候就和她一起玩,拿个小板凳坐在她身边,笨拙地给她编辫子,二俩子拿个破镜子,左照右照,满脸嫌弃:“编的真难看”,我使气不给她编了。农村的娃子自创的游戏多,翻绳了,抓石子了,把小石子高高扔起,又用手背接住,我俩比谁的手背弯的更很,接小石子接的更准,玩着玩着就开始耍赖,就疯闹在一起,我总是挠她痒痒,她怕痒,呼哧呼哧笑的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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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俩子不准我叫她二俩子,她严肃的告诉我:“我叫黄玉兰”,我故意逗她:“你叫二俩子,“你叫二俩子”,她生气,别过头不理我了,我也不理她,憋了一天,我又忍不住去讨好她,送给她喜欢的毛线,让她教我织手套。

我上学的时候,二俩子就很孤单,一个人坐在树荫底下,望着她目光能及的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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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俩子很想去上学,想学认字,可是没有学校要她,她拿着我的书,翻来翻去的看,眼里满是羡慕,“你教我吧”二俩子满怀期待的看着我,我爽快答应,心里暗自窃喜:“我也是小老师啦”。

时光荏苒,转眼几年过去了,二俩子十八了,“我想找个婆家”,她羞涩的对我说,我嘻笑着去扒她的脸“没羞,没羞”两个人又疯作一团。

没人给二俩子说婆子家,在农村,一个残疾人,不能走路干活,连个娃都不能生,谁会要个累赘呢。二俩子愈来愈沉默,我也无能为力,只能陪着她看天上的白云。白云兀自快乐的变换着形状,它不知道二俩子的悲伤。

慢慢我长大了,离开了老家,很少再去找二俩子玩了,偶尔回去,会去看看她,许是因为先天发育不好,不到三十岁,二俩子的身体就每况愈下,人看起来萎靡不振,显老,年纪轻轻看起来像个老人。我心里难受,却爱莫能助。

后来,结婚成家,我愈发的忙碌,渐渐淡忘了儿时的二俩子,有次回家,母亲提起她:“二俩子走了”,“走了?去哪儿了?”“去世了”母亲的声音里透着伤感:“她兄弟说媳妇,人家姑娘嫌弃有个瘫痪姐姐,她一家人都嫌弃她,不好好待她,她身体本就不好,生病了也没人管,就这样慢慢油尽灯枯了”。

独自来到二俩子坟上,小小的一堆黄土,掩埋了二俩子所有的愿望。都说每个孩子都是天使,在出生前都在云朵上挑选妈妈,二俩子,是不小心跌落的那个天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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