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出外进话古琴

去年年底,郭怀瑾先生说,琴会让我等写写学古琴的往事,那我就写了一些。

我从少年起,就喜爱艺术,尤其是音乐和戏曲,这也是时代使然,还默默地留心传统与经典,我归纳为心智。七七年传统京剧又上台了,我就在京剧里寻找昆曲,看国画上,大山下有小人儿弹琴,我知道那一定是古琴,一定不是古筝,我知道古琴在中国古代文化阶层人心中的地位,我说它是中国人的心底之音,是音乐的文学化,它的弦外之音是包不住的,我知道它在我心中的地位,虽然我还没什么文化。高中时有一个纪录片电影叫《出土文物》背景音乐里有古琴,冒着金属光泽的声音铿锵绵长委婉,我觉得古琴音乐就是我们这块土地里长出来的,和单位团支部去故宫听着御花园里的古琴弦的颤动,感觉这个声音就是从我们这片天上缥缈下来的。看过王丹凤主演的《桃花扇》、香港电影《三凤求凰》等,(是有古琴音乐的电影)羞涩地心仪了好几年,这些有古琴音乐的电影让我对爱情的向往里,添加了一个重要的内容那就是古琴,那时吹箫也是冲着古琴去的。我希望我能亲眼看到它,后来在珠市口的乐器厂经营乐器店隔着玻璃看到了,我希望能抱抱它,更希望能拨拨它的琴弦。多年以后我知道了,那时拿古琴当生活中的重器的人,想成就爱情是有些困难的。我于八一年秋,二十岁生日后,神不守舍地去什刹海前海北沿拜访了恩师李祥霆老师。到现在到什刹海一带还是要想起第一次去李老师家和之后跟李老师学琴的很多细节。前海北沿18号,街面上看是一座旧的洋楼,进院右拐就是李老师的家了,屋里有琴声,琴声比较小开门的是个年轻人,我说李祥霆老师在家吗?年轻人说,你有什么事,我说我是来拜师的,那人说,我就是李祥霆,我脱口而出,你就是李祥霆。之前我一直以为能弹古琴的人都是白胡子的老人。坐定后一问一答中得知李老师四十一岁。那是真正的看到古琴了。原来窄的一头那么窄,从弦上看左边尖尖的感觉,弦与弦离的那么近怎么弹呀!问李老师刚才您弹的什么曲,老师说是《胡笳十八拍》。水中的残荷和塌在岸边冒着甜味的大杨树叶子,是我挥之不去的记忆,看着团城上头就像清晰的听见李老师的琴声。

  李老师说:问问街坊、同事家里有没有老琴,当时我觉得我周围的人不可能有老琴,我确定的是这是古琴人一直有的心愿。

我让李老师弹一小段,李老师说没时间了,有演出马上就走,去北京展览馆剧场,舞剧《红楼梦》由我古琴演奏。从那天起我对"演奏"二字有了真切的认识。舞剧《红楼梦》我也看了好几回,后几回就不是陈爱莲的了,李老师也不在乐池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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