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支教,带去的是希望,带不走的却是失望。

一、

2017年的夏天,即将升入大二的我收到了高中同学的一条QQ消息,大致意思是她所在的成都中医药大学每年都会组织一个名叫“蜜蜂的家”的支教团队,对接周边城市区县里的一些农村中小学,由团队内的大学生在寒暑假期赴当地参加为期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支教活动,现在还缺一两个团队成员,询问我是否愿意加入他们。

尽管这是我很早就想做的事,但是迫于自己从未有过相关经验,我还是谨慎的又了解了一些具体的细节,包括开始和结束的时间、团队成员构成、大致预算,虽然只是初步想法,但是能听出他们的计划考虑很全面,不是一时兴起而为之。更重要的是支教地点是在雅安市汉源县的一个农村小学,而我正好在雅安读大学,路途应该也不算远。

而他们想拉我入伙也正因如此:其实是想我“打头阵”!我想着上大学以后,自己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参加公益事业,便爽快答应了。

进入团队群后,我很快认识了大家,大多是成都中医药大学的学生,还有我熟悉的一些高中同学。团队五男七女,大家分工明确,队长杨顶和另外两位男生主要负责攥写项目策划书、资金预算表,女生主要负责课表编排、教具物资的准备等,我和另一个高中同学杨皓则担负起了联系学校校长并“踩点”的重任,所谓“踩点”其实就是去学校实地考察,了解去当地的交通路线和交通工具,方便后续一应事宜的安排。

二、

不久,队长就将团队对接学校的信息发给了我,除校长的电话和学校的名字叫“铁厂小学”之外,我一无所知,这让我大感头痛;更令我头痛的是每次给老校长打电话时,他那浓重的口音都让我们的交流变得尤为艰难,可是每当感受到电话那头压抑不住的激动以及言语间对大学生热切的盼望,我又变得无比耐心,所幸最终还是抓到了许多有效信息。

“踩点”的日子很快到了,杨皓和我约定在汉源县汇合,本以为当天能到学校,但二人汇合都已经是傍晚,无奈只得留宿一晚。第二天,我俩早早出发去校长所说的料林乡。坐在面包车上,尽管颠簸不堪,我们却丝毫不在意,贪婪的吸吮着大自然馈赠的青草泥土香味,伴随着山间时而吹来的清风,早起的困倦早已一扫而空,经过大渡河时,看着湍急的奔流裹挟着泥沙滚滚而去,我们又不禁感叹革命先辈的英勇壮烈,用缄默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敬意。

可是现实却没有给我们太多感慨的机会,本以为料林乡已经足够偏远了,毕竟诺大的一个乡镇只有邮政快递可用,一条长街店铺也是寥寥无几。谁知铁厂小学还在半山腰,于是二人只得坐着摩托车,硬是又颠了两个小时,颠得屁股生疼才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学校,踏入学校的那一刻,我甚至有一种朝圣的感觉。

当然,如果我们是朝圣者,那圣地的得道高僧就是老校长了,老校长个子不高,身材瘦削,身子微微有些佝偻,皮肤黝黑,皱纹爬满额头,但是眼中精芒不减,精神矍铄,如果不是原本知道他的校长身份,或许再怎么看,他也只是一个早出晚归的老农。

老校长很热情地给我们介绍了学校的情况,学校是芦山地震后重新修建的,建在一个小山坡上,从公路到学校门口有一段上坡路,校门就是一扇大铁门,进门以后是一个简易的篮球场,左边是二层教学楼,底层有一间用于教学,另外两间是校长和学校老师住的地方,二层有四间房,一间图书室,一间简陋的办公室,另外两间荒废没用。教学楼紧挨着的就是厨房,一间大的烧柴火,一间小的可以用冰箱,老校长和他的妻子一般就在小厨房里做饭。

其实来之前我没想到条件会这么好,甚至做好了向革命先辈学习,发扬艰苦奋斗精神的准备,但是当老校长给我们介绍多媒体教学设备、房间里的热水器时,我属实被惊到了,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老校长又谈到了学校的学生情况,主要集中在二到五年级,因为大部分学生转到了镇上的中心校学习,就读于铁厂小学的只剩不到20名学生,而且当时正值暑期,只得将学生召回上课,很可能到时候我们上课就是正儿八经的“小班教学”。我和杨皓一致认为大家都不是专业的老师,支教也更多的以趣味教学为主,其实小班教学更符合我们的实际情况,低年级的学生也更容易接受这种方式教学,所以就越发的觉得自己没有白跑一趟,毕竟除了路程之外,一切都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虽然老校长一再挽留我们吃过午饭再离开,但我俩担心路上又耽搁,增加团队开支,于是与老校长合影留恋后就匆匆离开了。

回去后,我俩将了解到的情况都传达给了大家,大家激动不已,认为一定会不虚此行,我也恨不得立马考试结束去铁厂小学大展拳脚。

三、

7月16日,一行人按计划出发了,我们兵分两路,我人在雅安,所以直接从雅安坐车先到了汉源县料林乡,提前到山下等着大部队,其余的人则提前一天从成都坐车出发。大概下午一点,我们在一家面馆里汇合了,尽管舟车劳顿,但是每个人身上都有抑制不住的兴奋。老校长提前联系的两辆面包车早已在山下等候,大家去镇上采购物资后便上山了。

两小时后,一行人终于到了那所屹立在小山丘上的小学,还有伫立在校门口,始终面带微笑的老校长。大家热火朝天的把东西从车上搬下来,除了生活用品和必要的食物,还有一大堆彩笔、铅笔、图画本、口哨、乒乓球等学习用具,足足堆了两大桌。我不禁感到肉疼,所有团队的开支均是我们自掏腰包,每个人交了600元不说,还有水滴筹上各路亲戚朋友的支持大概1000元,都够去周边好好旅游一圈了!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开会,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按照自己所负责的科目分别谈了自己的计划,我这个音乐老师自然也说了一下打算,我计划先教一些类似《送别》这样经典简单的歌曲,然后再征求学生意见适当调整,其实我对这个课程的定位更多的是娱乐放松,毕竟低年级小朋友也不太能接受乐理知识。

刚开始的几天,大家对每件事都很上心,对孩子们奇奇怪怪的问题也都表现得很耐心,由于学生不多,而且正值酷暑,老校长担心孩子们下午上课会中暑,于是只排了上午的四节课程,这样一来,大家的任务又轻松了许多。

我们每天除了给孩子们上课,就是带着他们玩游戏、打篮球、乒乓球,给他们放一些宫崎骏的动漫、一些流行歌曲。

更多时候,我们会脱离课本上的知识,帮助他们开阔眼界:地理课上,帆帆老师会拿出地球仪,让大家指出中国的位置,用高清图片或者视频向大家展示祖国的秀丽山河;语文课上,修盼老师会通过工整漂亮的板书和标准的普通话带大家领略中国文字的神奇与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英语课上,治衡老师会把每个字母都变成生动可爱的形象,不仅让大家记得住,也能读得准确,他甚至会用蕾哈娜的《diamonds》来鼓励孩子们像钻石一样,学会不断闪耀自身的光芒;美术课上,双玺老师会教大家用彩笔在纸上描绘出心中的美好愿望,当然,诸如哆啦A梦、皮卡丘等动漫人物也会跃然纸上;还有生理课,杜老师也在帮助孩子们启蒙,让他们学会保护自己……

一天天过去,我们与孩子们之间仿佛形成了一条不可割舍的纽带,它不仅使我们更加亲近,更栓着我们的心。

铁厂小学的日子是舒适惬意的,它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远离了山下的酷热,远离了无谓的奔波。清晨弥漫的雾气夹杂着清爽的山风让人精神一振,早饭后,孩子们便会提着一包自家的卷心菜、土豆来上学。

上课铃一响,孩子们正襟危坐,老师们侃侃而谈,而我时常会在教室最后一排旁听,看着日光慢慢洒向地面,映照在孩子们满是希望的脸上。

课后,老师们会一起做饭,吃饭,然后趁着晚饭后凉快的时间段出去散步、聊天、大声歌唱。如果一切都是如此美好,我想应该也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吧!可是天不遂人愿,有快乐,自然就有悲伤!

孩子们的第一节课

四、

首先是生活条件上,尽管洗澡这一难题得已解决,但是苦于每天吃的东西里面实在没有二两油水,除了卷心菜就是土豆,偶尔炒个荤菜也是清汤寡水,所以我们男生几乎天天都饿着肚子,怎么吃也吃不饱;而且大家口味完全不同,我尝试着做过一次饭,但是女生们都因为太辣吃不下去,我也只好把“炊事员”这一职务交还给她们,迫于无奈的我们也只能时不时去学校旁的小卖部买点辣条、饼干充饥。

而能让我一直坚持下去的,还有“精神粮食”:每当我饿得眼冒金星的时候,就看《平凡的世界》电视剧里的孙少平吃黑馍、喝剩菜汤,然后想着我好歹还能吃得起白米饭、蛋花汤,也就能勉强捱过去。

第二个让我感到悲伤的事情,就是家访,我不曾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庄,贫富差距却也体现得淋漓尽致。为了保证家访的效率和覆盖率,我们兵分几路,男女搭配,分别走不同的路线,偏远一点的地方就由老校长带路,在村道边的则由一些学生带路。

第一次家访,我被分到的小队负责走访村道旁的一些人家,想着终于不用再待在那“一亩三分地”,我不禁精神百倍!但是几瓶啤酒下肚,我才发现彝族人民的“热情”实在让我难以承受。

不过我也没有忘记正事,走访了一些家庭后,我发现其实很多孩子都是留守儿童,家中老人大多也身体不好,文化水平不高,所以孩子们的学业完全靠自觉自律。一些人家住在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里,家里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好不容易坐下,蚊子就围在头上一圈一圈地嗡嗡转,老人们多热情好客,但环顾四周却也实在没有能拿的出手的吃食,最后也只得作罢。

当然,相比之下,也有一些家庭生活条件很不错,村头的罗李两家便是如此。我们走访罗家时,这家孩子罗煌坡正和隔壁的李成川在客厅看电视,大人们正在忙着给自家承包的果树地施肥。我看着二层楼房上明亮的瓷砖,再想着刚走出来的简陋瓦房上老旧的瓦片,唏嘘不已。

不出所料,这两家的收入是全村最高,当然,他们也是依靠自己的双手,通过种植果树和农作物以及饲养家禽来赚钱。我分析了一下,他们两家生活水平最好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家中有更多年轻劳动力,其二是多多少少享受到了一些“政策倾斜”。临走时,李成川家中正要开饭,热情挽留我们吃饭,我心想吃他们一顿应该不会穷,自己肚中也实在没有油水,于是自作主张拉着另外几个队员吃了几个馒头和肥肉,吃的我喉咙冒油才道谢离开。回校以后自然也是免不了队长的一顿教训,不过好在吃了我买的雪糕,他也就没有深究。

这次家访让我看到了一些问题,可是他们勉强也能填饱肚子,我心情也还算轻松。可是第二次家访却让我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第二次家访是老校长提议给这些家庭按照贫困程度分别发放100元和200元的“慰问金”,钱自然也是我们自己掏,大家想着之前吃了孩子们带的菜,于是也没有多大意见,就当买菜钱了。

这次我被分到了比较偏远的一些家庭走访,我们明显感觉到路上花的时间更多了,我们不停地翻越一座座小山坡;不停地跨过一条条小溪;不停地听着老校长和家长们拉家常;不停地看着他用长满老茧的手,郑重地递出一张张百元钞票;不停地听着家长们嘴里念叨着感谢党、感谢祖国的话语。我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激动、自豪到后来的疲倦、麻木,似乎这些都与我无关,又好像都与我有关。

直到我看到了那座房子,还有那个可怜的女人、老人和孩子。我已经记不清楚有多少年没看过用黄土和石头浇灌而成的房子了,十几年前我的外公外婆就住在那样的房子里,房子墙壁里里外外都是明晃晃的黄色,表面坑洼不平,同样坑洼不平的还有地面,屋顶是稀疏的劣质瓦片,更多的地方是用塑料薄膜勉强盖住,如果没有几个歪歪扭扭的柱子,我感觉整个房子下一秒就会倒塌。

一到下雨天,整个屋子都在漏雨,地下的黄土混着雨水,踩上去就和外面的泥泞道路没有区别,雨停后,只能用盆子把屋内积水一下一下的舀出去,至于被子,则是“布衾多年冷似铁”,盖在身上就像压着一块石头。而当时我眼前的那座房子,只会比我描述得更糟糕。

我还没从震惊的情绪中出来,又看到了另一个令人痛心的画面:一个佝偻的老人带着一个孩子出来迎接我们一行人,但是毫无征兆的,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从旁边的破房子里走了出来,头发乱作一团,从她脸上的笑容和无神的双眼大致能判断出应该患有某种精神疾病,身下的裤子甚至没能遮住私处,我意识到后,立马转身不去看,老校长迅速跑上前提起了她的裤子。

等一切都妥当后,我们才和老人搭了几句话,这个女人是孩子的妈妈,以前受过刺激导致精神失常,父亲早已离他们而去,老人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可以看得出他很虚弱,脸上没有一点生气。

最后还是老校长给了他两百元,他连连说着:“感谢党和国家!”我们没说话,或许这样也好,至少他会感觉到他没有被遗忘,做完这些,我们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不是嫌弃他们,而是实在不忍再继续看下去。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没说话,满脑子都想着:要是这个老人也离世了,那个孩子又能怎么活?那个女人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为什么如今还有人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为什么我们的钱不能多给他一些,而是给那些还能吃得起肉的家里?可是,越想越乱,因为归根结底,这些都是我无法改变的。

五、

后来我们再也没有去过家访,一来是孩子们的家庭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二来是团队实在没有钱再“扶贫”了。我上的音乐课也基本上变成了TFboys的音乐“专场”,不过我也教会了他们唱《送别》和《再见》两首歌,也算是有所交代。

7月26日晚,大家坐下一起商量回程的事宜,原本计划30号返程,但是考虑到一些队员的要求,我们决定提前一天出发,所以运动会也不得不提前举办。热爱运动的我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积攒多日的阴郁也好像一扫而空,自告奋勇的包揽了好几个项目。

28日上午,随着队长杨顶的一声令下,运动会正式开始了!我们按场地将比赛分为室内和室外两大赛场,两边比赛同时进行,每个项目各有一到两名老师带领。室内主要有老鹰捉小鸡、手工剪纸等传统游戏,室外则由乒乓球、篮球比赛以及趣味运动会组成。

首先开始的是室内组的老鹰捉小鸡项目,只见“老鹰”杨皓老师双手展开,双眼不停转动寻找最佳时机,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前去用利爪逮走“小鸡”,而“母鸡”杨顶老师也不甘示弱,跟随着老鹰的步伐不停地横转挪移,用张开的“翅膀”护着身后的一群“鸡仔”;镜头转向乒乓球台,只见号称“铁厂横板王”的熊元龙正在对阵“铁厂绝对防御”王广,二人实力不分高下,即将进入赛点,现场紧张的气氛,让一旁作为裁判的双玺老师也着实捏了一把汗;但未等分出胜负,身后早已掌声雷动、欢呼喝彩声不绝于耳,定睛一看,原来是趣味运动会正在进行“螃蟹运球”、“绑腿跑”等项目,因为这些项目都有老师参与,所以大家也显得格外兴奋,整个铁厂小学都充斥着一股欢快、热烈的气息,而坐在树下,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的老人,此刻眼中也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颁奖典礼后,大家按照当地的习俗围在一起,手拉手,跳起了彝族舞蹈“达体舞”,孩子们清亮干净的歌声伴随着脚下轻快的舞蹈,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也终于感悟到,即便生活经历再多困苦,他们依然能载歌载舞,用纯真而有力的微笑去迎接生命中的每一次挑战,正如那句著名的鸡汤:世界以痛吻我,我仍报之以歌。

六、

纵千般不舍,终须一别。28日是我们在铁厂的最后一天,上午举行了期末考试并评讲完试卷后,我们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给孩子们告了别,老师们大多是送出手工作品、漫画、临别寄语等等。

我看着底下早已泣不成声的孩子们,实在不希望他们留下这样悲惨的回忆,于是带着唱了那首他们最熟悉的《送别》,而后送给他们一首《安和桥》。

做完这些后,我一如既往的站在教室后面,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其实我们都是自私的,给孩子们带来了希望,却也带去了更大的失望,这对他们来说,真的很不不公平!

当晚,老校长自掏腰包买了两只十斤重的鸡要为我们践行,还请了当地的村委书记和一些村干部和我们共进晚餐。我人生第一次见到长那么大的鸡,由于山路遥远,这份“沉甸甸”的大礼也着实让我们几个男生累得够呛,中途一只鸡差点死掉,还是老校长给它做“人工呼吸”才勉强救活。

那一晚我喝得烂醉,我只记得老校长说的一段话:“我真的很感谢你们愿意到我们这里来,感谢国家还记得我们这里的孩子们……我在这里教书几十年了,早就该退休了,我儿子开的养殖场每年都要赚十几万,我要是不想教随时都可以离开,可是如果我走了,谁来管这些孩子读书?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我舍不得这里,也舍不得这里的人。”

第二天,接我们上山的两辆车早早的等在了门口,我们装好东西后与老校长挥手告别,车缓缓启动,老校长脸上始终挂着的微笑也终归变成了离别的眼泪,他布满老茧的手扒在窗上,用哽咽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嘱咐我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到家了记得来电话啊!”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落泪,我才发现他好像一直都那么乐观开朗,布满褶皱的脸上一直都挂着笑容,这些年经历的风霜雨雪都不曾动摇他的初心,从中年到老年,数十年如一日的生活也丝毫不让他感到厌倦,我想,这一切只是因为,这里是他的家!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我们早已成为了他的家人,成为了铁厂小学的一部分。

回程路上,除了偶尔能听到的几声啜泣,车内一片死寂,我戴上耳机,手机里正播放着《平凡的世界》电视剧的片头曲《祈雨调》:“龙王救万民哟!清风细雨哟~救万民……”

我望向窗外,脑海中又浮现起那座房子,还有那个可怜的女人、老人和孩子……

合照

后记:后来我们把之前在铁厂拍的照片洗了一部分,做成相册寄给了铁厂小学,我也尝试过联系老校长,但是那一串数字早已成了空号。之后我也参加过一些支教夏令营选拔,支教地点多在条件很好的乡镇,选拔考核内容也无非是在人多的地方做一些丢脸的事,与支教内容毫不相关,索性就再也没有参加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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