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流的10年代

“想象自己坐在冬天暖融融的沙发里,一整个陷下去,楼下厨房传来食物的香气,一点一点飘上来引来无尽的睡意。这大概是我在夏天能够回忆起冬天最多的场景,人的皮肤真的很怪,在25℃的空调房里想象军训的曝晒是件难事,而想象冷得昏天暗地的冬天似乎更不可能。时常想去赤道,那儿如同哆啦A梦里大雄那群孩子,长年累月穿着一成不变的衣服。所以赤道是离梦想很近的地方,明天的明天,就要去的。”

十几岁的时候是个情感泛滥到有些神经质的女孩子,上文只是文理分科换个宿舍,也能一通海扯到梦想。我常常怀疑此时彼时,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断层,以至于现在的我对小时候的自己情感无从体会。


隐约记得十几岁的自己总是强调不幸,本质并非是不善良,也并没有什么非说不可的故事,这般没有经历而贸然写慨叹,颇有些打肿脸充胖子的荒谬。写完的笔芯,和友人分享的棒棒糖糖纸,无甚意义的纸条...把所有可能会有纪念意义的物品收集在一个箱子里,好像非要寄物抒情,才能写出自己多少特别,反而学习之类的本职不知晓被塞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境况一直持续到高三,被所谓青春中二的头疼脑热白白晃了四年的眼睛,到三勒浆倒数日挂出来才堪堪醒过来。

要怎么形容呢,好像是突然蒙恩得赦。看着旁边的小伙伴一只手按着试卷说“给我三分钟解这个基本不等式”比吃饭饮水来得好玩。听廖周磊说“你们的朋友,对我来说不过就是同学,我的朋友不是随便交到的,是要经过时间的考验。”少年意气飞扬的样子也比谁和谁关系更好这种正无穷的讨论更有趣。多做几套语数英文综就能预先选到小姐姐旁边的黄金座位,在老师的进度前先做完一摞的试卷也能够在讲课的时候尝到“豁然开朗'的甜头。所有的人都在告诉你,只要你努力,就能够无限接近自己的梦想,即使那时候你还没有具体想象出来。


尘曲里面七堇年写”我只能说我多庆幸,即使年少足够愚蠢,上天也未曾允许我轻待生命。否则而今的活着只能是一个假设了。“

在后来医院工作的时间里,明明白白看得见在无影灯下彻夜抢救的脆弱肉身,也见过孩童从母亲肚皮上的裂口里被抱出来,生和死这样赤裸呈现在手术室的通道里。也在某次抢救失败后随老师和家属谈话,年迈的老母亲捂着脸一边痛哭一边握着医生的手道谢。

还有很多那样的时刻,都在明白说着,那些在十几岁时候十分纠结的情感已经无关紧要,平白雨天也能听歌整理思绪也当知足。

而时间,已经明明白白过去了,我没有办法回到10字出头的那几年,把那个小女孩的脸从日记本里移开,把那些窗外开的昌盛的花花草草一一指给她看。也没有办法对着她多愁善感的垂泪,在耐人寻味的沉默之后,告诉她泪目也当是纯粹的。

我们要把想象中的自己求导,坦白接受自己很多个时刻都是个无控制力的笨家伙。

我们在别人视网膜里面呈现的是什么样的,我们就是怎么样的。

所以认真对待生活,像我们其实是个合格的大人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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