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自渡之“苦”想

梦梵随笔

　　病毒怪兽没完没了，奥特曼始终没有出现。

        静默时光中，水工车间爆炸、大可民宅火灾、关耳园区甩锅，接二连三大跌眼镜。打开手机，满是名嘴壮胆研判、名家含蓄画饼、名播借机作秀，魑魅魍魉喋喋不休。我要是奥特曼也不来，管不过来啊！

        此刻瞅一眼街市，不由得想到煌煌巨制《末日之战》，光天化日人迹罕见，一到晚上鬼哭狼嚎。可惜啊，不认识皮特大哥哥那号集智慧和勇敢于一身的超级英雄，若是出去，吓破肝胆。

        看一眼世界杯，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人山人海、人潮汹涌、人头攒动、人声鼎沸，都是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外国人都已经得新冠死伤无数，剩下的没几个，还都在家隔离着呢。球赛是上届世界杯一结束就录好的，我们好歹还能在家平安的看这场高清无码vcd球赛。

        唉，按这个思路实在编不下去了。

        所以，绞尽脑汁就在想啊，在这个和平发展的最好时代，在这个人命至上的最暖家园，在这个统筹兼顾的最牛襁褓，怎么就有那么多的不信，那么多的不满，那么多的不同。

        想了好久没答案，芳芳和绵绵悄悄贴到我耳边，轻声说，原因就一个字：苦。

        是这样吗。

        不苦吗？三年疫情，楼下的烧烤面馆开了关、关了换、换了开……，打工的兄弟姐妹来不了、走不了、长不了，扎根城市的拼命三郎贷不了、干不了、还不了，有的人生存生活状态注定改变，变好了清心寡欲、超然洒脱，变不好坑蒙拐骗、破罐破摔。是的，这样不好，但为了活。

        同一片蓝天，不同的心境，公家人新闻发布安抚民心，官家发布不敌主播转发，加一句“……让我们这些丢了工作没有收入的人坚持到底，迎接胜利”，便夺人眼球、点击数万。当然，这里有牵强噱头的原因，可更有“苦”这底层逻辑的共鸣。

        苦是什么，苦是甜的对面。考上让人眼馋的好学校，端上宇宙尽头的铁饭碗，找上低调昂头的土豪，买上都市潮头的宝宅……，这是我们凡夫俗子的甜，也是全人类的甜。

        一直崇尚八个字：活得愉快、死的痛快，也深信“甜”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想啊，甜就是嘎嘣一下带来的美好感受，其他多是疲惫、妥协、内耗、难过和一声叹息。

        岁月手起刀落，压根不留情面，不管穷富贵贱，人人都是一脑门子官司，交不完的作业，搞不懂的理念，不见头的房贷，对着干的孩子，出毛病的躯壳……，时不时还有病毒怪兽此等难缠小鬼捣蛋作祟，一不小心手忙脚乱、磕绊摔跤。

        我想说的是，苦，一直都在。病毒怪兽来了，我们是得面对新的苦。可狗儿的走了，又会换一种苦。不论如何，日子还是得想方设法往好里过。

        之所以觉得当下异乎寻常的苦，可能有失去了曾经美好的原因，少了举家携友游历四方的欢乐，多了居家网课眼大无神的忧虑；也可能有迷失了未来方向的原因，少了物质基础的托底保障，多了规划远景的茫然；还有人云亦云洗脑影响的原因。

        人云亦云很可怕的。

        美丑善恶、胖瘦精愚、随意抒发，大肆宣泄。从这个角度看，社会分明就是个嬉笑哄闹的场所，而抖音微信就是那个推波助澜的舞台。当然，我完全赞同社会的包容性和多样性，因为如果不赞同，就成了反人类分子。可越来越多的没有底线、追逐利益甚至别有用心的社会组成，为了赢得喝彩、引起风波，动辄揪住某点某面不放，大义凛然说绝讲透，貌似公道实则偏激，心知肚明带偏节奏。

        青年时代读了很多次王小波的《沉默的大多数》，彼时信息闭塞，此时互联相通，可道理一样。当下，人人自诩媒体、自视精明，谈起不爱的“土琵琶“都头头是道，论起心塞的“黑内幕”更是出奇门清，其实我们都被“舞台”上的那些个演员的嘴皮控制了，被他们貌似真诚无比的表演左右了，不知不觉早已人云亦云。

        不是吗，听着一段段慷慨激昂的“真理”演说，经历一次次豁然开朗的自我“觉醒”，乍一看升华了，可不消半晌就挥发完了，纯属一名被忽悠入伍的“义务水军”。这样的状态比比皆是，原本努力工作、平淡过活，无关自己一笑而过。可一旦受教觉醒，化身愤青、热衷吐槽，甚至对原来从不在（介）意的人和事有了敌对心。

        谁不苦，谁都苦。谁的苦，谁明了。所以啊，大可不必逢人便讲自己的苦，也不必时刻关注别人的甜和病毒的坏。已然如此，不如平常心、稳呼吸、认真想、全力做、不怨天，自强不息的过关，内心轻快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