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城旧事:潮汕女孩的记忆河(二)

我有多个幼儿园入学记录,当然本人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是后来在家里“本人光辉事迹册”里,闹生病要求换幼儿园被提及,才让我隐约记起,自己确是在一个幼儿园里,年轻的女老师在午休时间抱着我,我看到外面是大片大片的金黄麦田,有机器在上面运作,而那片蓝天,衬着白云,显得格外高远漂亮。那片麦田美好得如同中央电视台农业频道的画面,让我至今不敢确认那是我的一个梦,还是真实。

多少我们关于童年的记忆,就是这样如同黑白照片着色一样,因为每个人的不同,而被赋予了不同的样子。更重要的是,没有人证物证,全靠记忆强撑。

记忆最深的是最后一个幼儿园,名字通俗,叫“乐乐幼儿园”,前几年回家,路上遇到当时的园长带队,她还能记得我们的名字。正园长和副园长是一对姐妹,姐姐高瘦不苟言笑,妹妹矮胖会弹奏钢琴。

因为我们家的孩子都在同一家幼儿园上学,我无形中也成为了家里老幺们的“想家解药”,毕竟不是每个孩子都是乖乖上幼儿园,而且喜欢幼儿园的。

年纪小小的我,就背负起“当弟弟妹妹同时需要你去陪午休时,到底要陪谁”的难题,于是就有了记忆里一次午休,我突然坐在楼梯上哭泣,园长过来哄我,并询问原因,我泪眼婆娑地说“我真的不知道陪谁”的搞笑画面。

当然园长及老师也不总是和颜悦色,用现在的话来说,有时她们“也有两幅面孔”。家长有时会带零食寄放在园里,家长在时,她们就会亲切有加,可是如果平时我舔着脸去找厨房阿姨要时,却总是遭到拒绝,甚至还有批评,这在我当时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哼这些个大人可真是奇怪”的印象。

幼儿园的点心是放在一个塑料小杯子里的,特别清楚记得,几块番薯连着汤躺在绿色杯子里,每个小孩乖乖吃的画面。我妈那时喜欢在午饭时间给我们送炸鱼,而我和我弟每次看我妈来就以为可以提前走人,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边哭,边吃炸鱼,还要听园里最凶的老师的数落。

除了点心,如果赶上节日,比如六一儿童节,我们还能点心升级,并且看表演,收到礼物,当天还要在额头上点一个红痣,以表明“今天你是最骚气的崽”,记忆里最深刻的一次六一,请了魔术师过来表演大变活人,他拿出一个大盒子,请了我们园里最漂亮最温柔的老师进去,然后就把她变没了,台下的小朋友一脸愣,甚至都忘了鼓掌,而魔术师可能因为现场“观众”不够配合,最后我好像再也没见过那个女老师了。

还有吃糖丸和抽血环节,糖丸自是不必说,就是抽血环节比较麻烦,那时不知是不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我记得抽血的时候不是用针头,而是把一根小管在火焰上烧尖了头,再扎你。

那时园里的老师会互相比较班里哭着回来的学生的数量(我怀疑她们下了赌注),结果依然有一次,我哇哇大哭后被副院长告知:我是当天扎针整个幼儿园哭的唯一一个。成了我人生中第一个“拔得头筹”的“勋章”。

幼儿园的我,留着齐耳短发,整天大大咧咧,注定不是被挑去穿小裙子表演的人儿,表面上漫不经心,却还是会经常去看人家漂亮小姑娘排练,后来蹲着电视看她们表演,特大声对我妈说“看,我们同学!”就好像里面也有自己一样。

就是这样一个假小子,也偷偷喜欢过敢反抗老师不午睡的男孩子,也曾因为抬椅子擦黑板而不小心被同学撞到,额头磕出大包,也曾抓着小蜗牛让它们PK速度,就这样懵懵懂懂,嘻嘻哈哈结束了她第一段“学习经历”,那里,也成了她童年记忆犹新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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