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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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用打电话的方式，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当你还没说完第一句话时，我就己经听出是你了。

      三十多年了，你的声音还是那样温婉、轻柔和甜润，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十几岁的你。那时侯你梳着两个小辫子，挎着一个退了色的军用书包，每天从我家后面的堤上走过。你上小学，我上初中，你家在西头，我家在东头，那堤上的小路，是我们上学的一条必经之路。

        在学校，你是篮球队员，放学后，我就站在球场外看你打球。多少次放学的路上，你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和你保持着让你感觉不到的距离。我到家了，停下来，望着你的身影消失在堤上那静静的树林中。

        你是第一个在我的懵懂中让我喜欢的女孩。这不应该算是初恋，也不应该算是暗恋，这只是好感，这只是喜欢，因为你是我喜欢的那种聪明、漂亮又纯朴的女孩。现在想起那时、那刻、那种喜欢的滋味，仍然还能感觉到甜甜的、美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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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你后来没有考上大学，很茫然，不知今后的路在哪里，不知自己的未来在哪里。我知道，我那时在当兵，这是我走出农村、寻找出路的唯一途径。而你，一个怀揣理想的农村姑娘，上不了大学，就没有了出路，你的那种窘迫、苦闷和无助我是能体会到的。

        你说你在走出家门之前什么都还不懂，学校的严格教育和家里的严格要求，让改革开放的春风还没有吹到那边远乡村的你们仍然不敢越雷池一步。你说你那时给我回信主要是出于尊重和礼貌，真的什么都没有想，也什么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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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那个年代的人怎么都好像特别的傻，特别的憨，特别的没有想象力。是的，那是一个禁欲的年代，那是一个禁爱的年代，那是一个不允许“爱情”两个字在生命中存在的年代，那是一个现在看来非常荒诞不经的年代。在那个年代里，你不能有任何的想法和欲望，也不能有任何爱的选择和表达，更不可能有少男少女们的怦然心动和卿卿我我。

        落后压抑了人们的天性，贫困限制了人们的想象，我们都躲不过、逃不脱那个年代对青春的窒息和对人性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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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你不曾有过初恋，就那样糊里糊涂的过来了。我也跟你一样，也不曾有过初恋，我们都没有真正的初恋。这是我们人生的一大缺憾，这是我们人生长卷中无法再能补写的章节，但这不是我们自己的错，这是那么时代的错，是那个时代使我们在该恋爱的时候不能恋爱，在该表达的时候不能表达，在该选择的时候不能选择，我们只能看着时间的流失和韶华的消逝，我们只能任凭命运之神的摆动。

        你说后来的一切都来得是那样的突然，那样的天翻地覆，那样的不知所措，世界好像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变得人来不及思考了，变得人不知道如何选择了，而当我们那飞驰的思想快车和奔跑的脚步停下来的时候，我们又发现一切都太晚了，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不能再改变了。很多次，我们看不清彼此，很多次，我们在滚滚的人流中就那样擦肩而过了。

        ……

      我在静静地听你说，细细地回想所发生一切，又深深地向你祝福，真情地向你表示感谢：

        谢谢你今天的突然出现，谢谢你还记得我的存在，谢谢你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给我留下的永难忘却的、甜蜜而美好的记忆。（2019年11月22日      汉口硚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