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月色(散文)

        那一夜,圆月高悬。天空没有一丝云,蔚蓝至深黛。


  栀子飘香,沁人心脾。道旁房间里透出的灯光,伴着热风,带来暖意,热在身上,暖在心里。


  这里是一块平坦的所在,道路横平竖直,楼房亦平铺直叙。写在人们脸上的,也多是平和;除了极少数执拗的甚至是偏执至极的,其余的都是坦诚、直白,直至有些简单、狂傲,犹如这夜的月色,直倾而下,毫无遮拦。


  那一夜,树影婆娑,枝叶随风飘摇,树身纹丝不动。伸向夜空的树梢,几千年都是一种姿势,只不过不知道这树木更替了多少个一代又一代。


   淮河流淌千年,两岸阡陌纵横,碧绿如毯,沃野无际。脚下的这片大地,好像永远充满生机,春暖夏热,秋凉冬冷;春种夏长,秋收冬藏。


  这月色流淌了千万年,至今依然如故。月光下的一切,原始的,现代的,真实的,虚假的,热烈的,冷静的,乃至文艺的,现实的,沉醉的,清醒的,含混的,清白的,都一如既往地孕育、发生、传承,仿佛从没有发生变化,可事实上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变化。幼苗长成枯树,青丝掺杂了白发,河流发生了改道,古堤出现了坍塌。青春的面庞不知从何时开始斑纹渐布,熟悉的牵手一不留神就再也没有来自对面默契的一搭。呵呵,月色如初,时已非昨。


  濮公山原本是一座小小的山头,位于淮河南岸。明人夏赉有诗赞云:“濮山回折枕淮流,叠叠晴峦翠色浮,疑是芙蓉初削去,淋漓元气未曾收”。有人考证,说苏东坡曾到此造访。《河南通志》载:“苏东坡所谓东南第一峰也”。明代立碑誉为“东南第一峰”。本来嘛,历史就是由现实幻化成的镜子,他到访与否,都不改山水,改的只是人们的心境。时至如今,即便他魂游至此,也只能是“望池兴叹”了!山没有了,在山的位置出现了几个池,池水湛蓝,蓝得让人心醉。有人说是湖,并拟起了名字。说是湖,其实是抬高了这水面,说是深池,便自然让人想到“夜半临深池”。碧水蓝天,白云朵朵,在月色中只能是想象。自然是写实的画,想象也可以是一幅蒙太奇的画景。


  凡事有生命的,在天地之间,都是过客,只是没想到,在这里山也成了过客。过客就过客吧,放眼历史长河,沧海桑田,谁又不是过客、谁又能永恒呢。


  正因为一切都要逝去,所以一切才显得弥足珍贵。珍惜生命,珍惜有缘相遇的一切,携起手,昂起头,往前走。


  那一夜,月光如水,天地如洗。

                            原作2017年7月18日于息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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