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会寄出的信

爱而不得,才是人间常态——题记


嘉禾不算漂亮,站在众多女生之间也不算突出,她没有大长腿,也没有前凸后翘的身材,甚至个子也不高,就像是茫茫人海中的一个普通背影,回过头就再也找不到了。

但她还算可爱,这是有些男生对她的评价。她总是扎着马尾辫,这是她的标志打扮,她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她在每一件细微的小事上都追求完美,每一个发卡,每一件裙子,每一个工作都需要反复琢磨,不为取悦别人,单纯为了自己内心世界的平静。

她不善言辞,含蓄内敛,在集体中总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加上并不突出的外形和稍微“高冷”的性格特点,可以说是非常不讨男孩子喜欢的类型了吧,加上她甚至有些“缺爱”的畸形心理特点,让她遭遇了几段感情创伤,这些种种都让她变得更加封闭,更加不快乐,同时也更加渴望能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奕铭则是一个反向案例,他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大男孩,他拥有不算矮的个头,黝黑的皮肤,不算完美但十分耐看的五官,没有硕大的肌肉但还算紧实的身材,他总是站的很笔直,就像当过兵一样,昂首挺胸,尤其是他笑起来很好看。

在2003年那个秋天,他们相遇,那是在北京的一次工作交流会上,因为工作原因,两人需要全封闭半个月共同制作一个工作方案。说来也巧,初次相见奕铭就坐在了嘉禾旁边,第一次相遇,嘉禾甚至有点不好意思打招呼,一方面是因为性格原因,另一方面是因为嘉禾发现她身边这个男孩子和她的前男友长得很像,是他曾经喜欢男人的模样。

“你好,我叫龚奕铭,你可以叫我奕铭,见到你很高兴。”

“哦…你好,我叫范嘉禾”,刚说完嘉禾就把头沉了下去。

嘉禾内心很复杂,这是那个她曾经第一次见面就心动的男人,也是那个她后来讨厌的男人的模样。

接着他们作为同一个项目组,一起工作,他们互相留了手机号码,平稳的进行着一切工作。

奕铭也注意到他身边这位害羞的女孩子,出于绅士风度的礼貌要求,他总是比其他人更加体贴对待嘉禾。看到矿泉水,一定也会给嘉禾买一瓶,害怕嘉禾无聊,每天也会陪她吃饭,尽管他们交流不多,甚至说没有交流,但嘉禾总是觉得内心很安稳,很平静,这久违的陪伴让嘉禾感受到那空洞的内心得到了些许的填充。

看到嘉禾MP3上歌曲,奕铭也会不自主的哼唱起来,在那条洒下夕阳余晖的小路上,迎着暗黄色的光线,奕铭唱着那句“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那是嘉禾最爱的歌曲,那是曾经陪伴嘉禾度过无数慢慢长夜的歌曲,现在一个男人在她旁边唱出耒,她不明白这究竟是触景生情还是浪漫表达,但她笑了,笑的多么开心,仿佛身旁的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么在意她。

在那半个月了,他们黏在一起,他们形影不离,他们吃着同样的午餐,逛着同样的马路,迎着一个又一个朝阳,又送走一个个夕阳,嘉禾生病的时候有他在照顾,嘉禾无聊时有他陪着聊天,就连送别那天的行李也是他亲自给嘉禾搬上车的。

但奕铭从来没有对嘉禾说过什么更进一步的话,哪怕是一点点暧昧的话语,哪怕是开玩笑时候无意间的陈述词,没有,都没有。但嘉禾知道她已经喜欢上这个男人,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这个开朗活泼却又沉默寡言的男人。

日子过得很快,短短的半个月就结束了。奕铭踏上了飞往广州老家的飞机,他们彼此都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仅仅的望着对方,直到飞机消失在天际。

一切又回到了原始的轨迹,但嘉禾似乎仍然忘不了他,于是她开始写信,她相信写信的真挚情感远远胜于短信上的三言两语,她似乎只能用写信的方式来面对自己的内心,面对自己内心对于一个男人的爱,这仿佛是一种遥远的爱,是一种艰难的爱。一封封信堆满了嘉禾的抽屉,她在等待一个契机把他们寄出去。

终于她鼓起勇气,精心的包装好这些承载她真挚情感的信的时候,她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女人颤抖的说道:

“喂,你好,我是龚奕铭的未婚妻,奕铭因感染非典型肺炎前两天去世了,我看到他的通讯录重要名单中有你的名字,想着你应该是他的好朋友吧,所以也告诉你一声…”

嘉禾听到这一切后,心情复杂,为什么奕铭有未婚妻,为什么奕铭还对我那么好,这种好究竟是喜欢还是一位男人该有的绅士风度。

“喂?喂?能听见吗?”只听到奕铭的未婚妻又说了几句。

嘉禾没有回复,只是默默的挂了电话。

嘉禾看着那些信,默默的哭了起来,这不同于那些在夜晚里偷偷抹眼泪的哭,而是大哭,大声到窗外的鸟都被惊到了,飞走了。

嘉禾想他,那个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男人了,嘉禾恨他,恨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嘉禾也恨自己,恨自己是不是错误的理解了他的好意。

嘉禾好想亲口问问奕铭啊,问问他,究竟有没有一点点,哪怕是一瞬间爱过她,喜欢过她。

然而这一切终将随着奕铭的死而永远得不到答案,至于信里究竟写了什么,没人知道,这一切也会埋葬在嘉禾死去的内心里。


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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