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数字[3]

　　后来裘曦没再继续做兼职，她需要更多时间投入到学习上。到了放了小长假，她每天出门买菜回来。

　　这一天她回来得早些，比超市的送菜小哥还要早到。唐叔家的门框看着感觉松了些，裘曦仔细一看，发现门半掩着。

　　“唐叔？”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裘曦壮着胆子拉开了门，看见一只拖鞋，低头，看见唐叔昏迷在门口。

　　“唐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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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救室门口，裘曦疯狂打着唐叔手机上唯一的一个号码。这个号码没有任何备注，但它却也是唯一的通话记录。

　　“要多少钱。”电话终于打通，那头的声音冷冷的。

　　“你是唐叔的朋友吗，还是亲戚？他现在在省医抢救，他手机上只有你一个人的号码，速来！”裘曦几乎是吼着说出这话，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这号码是我微信，你加我，定位给我。我现在过来。”电话挂得匆忙，也依然是冷冷的语气。

　　搜索号码，加上微信，裘曦看也没看就发出了定位。

　　“谢谢！”这时这个感叹号显得格外有温度。

　　收到回复，裘曦算是略松了些气，但还是握着手机在门口踱步。不知过了多久，裘曦看着“抢救室”三个字久久不灭，不安地打开微信。

　　“几楼？”

　　裘曦秒回：“3”。

　　“家属！唐正安家属！”门拉开缝，医生大半个身子飞出来。

　　裘曦心下慌张，正要过去，一只手拽住她往后一步，一个高大的背影挡在面前。

　　“我是唐正安的儿子。”他说。

　　“病人情况危险……”医生凑近一步正对他的眼睛，几句话讲明情况，拿出几张纸——病危通知书。

　　他不知有没有听懂，不知道在接过通知书和笔时的颤抖算不算犹豫，裘曦只是看见他在签字，签得迅速，没有多看。医生拿了通知书又进了抢救室，门就在医生的后脚迈进去时合上了。

　　这个高大的背影，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矮了些。

　　他转过身在椅子上坐下来。裘曦不知道该不该靠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站在原地，看他低着头。

　　“谢谢。”他没抬头，只沉着声音。

　　“没，没事。”

　　“先回去吧，我会照顾我爸的。”

　　裘曦想再说什么，刚要张口却看见他身子前倾，一只手放膝盖上支着头，低下去，好像睡了。

　　她知道自己此时已经很多余了。

　　她回到了家，这阵子她一直走洛深告诉她的那条路。绕了点，但确实安全了些。

　　下午了。

　　没有做饭，菜也还扔在门口。看着屋子里，太空。想起了爸妈。她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可一时间突然很疲倦。好像连手机都拿不起。

　　只锁上门，进了房间，鞋还没脱就趴在床边。

　　为什么突然这么累……

　　她突然想起妈妈身体不好，前一阵子打电话总咳嗽。突然想起爸爸最近老是去阳台练笛子，可老家这阵子风要多大有多大。

　　她突然弹了起来，又一个没站稳坐在了地上。

　　“爸爸，我是曦曦。你们最近怎么样？”

　　“嘟——嘟——”

　　她这时才发现电话还没接通，责备自己太心急。

　　“喂，曦曦啊！爸爸刚刚在电梯，怎么啦，最近有没有出去玩啊？吃得怎么样啊，我听说你们那边最近新开了游乐场……”

　　电话突然接通，爸爸还是那样，接电话永远都是至少十几句的开头啊。

　　裘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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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留言：抱歉，最近忙于填志愿，断更了几天，此后尽可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