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爸爸打来的视频,抬头一望。太阳还是那么烈,温度还是那么高,爸爸还是那么严,只是,他的脸,悄然之间,沧桑了。
我一愣神,再回忆,才发现,我们的爸爸,老了。
1
前几天,生活过得一团糟。
考试成绩不好,实习生活很累,脸上疯狂长痘,就连平时回家的街口路灯看见了我,也会熄灭。
我很难受,就想给爸爸打电话诉苦。打视频给爸爸,期待的脸庞出现在屏幕上时,我有点惊讶。
为了干活方便,他穿了一件极其厚实的棉衣,头戴了一顶黑色帽子。那一瞬间,我有点想哭。
记忆中的爸爸,很帅气,很威风,长了一张会让我经常跟亲戚朋友到处炫耀颜霸的脸庞。
可是,眼前的他,眼袋下垂,皮肤暗黄,皱纹横生,鬓角发白。
是什么时候开始,爸爸慢慢变老。一直腻在一起,我居然没有感觉到他的变化。仔细回想,他确实不一样了。
打羽毛球时他的步履慢下来了,开车时他的反应时间更长了,脸上的光泽也开始消失了……
耳旁的爸爸还是说着一如年轻时开始劝慰我的话,而眼前的爸爸却已经不是那个年轻时青春活力的爸爸了。
刘德华老了,郭富城老了,爸爸也老了。原来,再美好的男神,也会有变老的那天。
2
小时候,我最喜欢骑在爸爸肩上听老爸跟我讲驾驶的原理,虽然我完全不懂,却也听的津津有味。
骑在肩上,他告诉我视线高了远了,车才能走得更直,生活也一样,目光高了远了,日子才能走得更长。
我不是那种喜欢听大人谆谆教诲的小孩子,一路下来,我也就只能听一半的话。我以为爸爸会一直这样跟我讲到我长大,可是我慢慢长高了,爸爸也不再背我了,也不给我讲开车经历了。
今年暑假,他私自给我报了驾校,学了一个半月,他硬是没有给我多说什么技巧。
我多次尝试向他打听“驾车投机技巧”,他却只说:听师傅的,师傅怎么教就怎么学。还说他老了,教的方法也老套了,不适合现在的驾驶规则了。
原来,时光的荏苒,不只会折皱曾经光泽的肌肤,也会让过去的思想一同老化,爸爸,真的老了!
但即使这样,我从老父亲身上学到的真理,从不会过时。
3
我家里开了一家小商铺,只有爸爸妈妈两个员工。每次从大市场进货回家后,都是他俩自己卸货。
可是,前几天他在卸下一袋大米的时候,突然扭伤了腰。
就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是完全没办法再直起腰板来了。我心疼了,从前的他,一背篓近百斤的货物都如鸿毛般轻而易举,而现在,五十斤的大米,却折伤了他的腰。
我扛着老爸慢慢地爬楼梯,听着他闷在胸腔里的哼声,我暗自吞下了喉间的酸涩,一步一步地和他一起回房间。
二十几步的楼梯,我们硬是走出了半个小时,说长不长,却仿佛走过了我成长的18年。每走一步,我都在回忆,我的整个青春,那明媚快乐的青春,那匆匆走过的青春,那每一次成长都有老爸陪伴的青春。
看着爸爸被疼痛逼出的汗水,我似乎回到了那个出生的冬天,即使门外北风呼号 ,白雪飘飘,焦急的老爸脸上堆满了期待的汗水。我做了女儿,他当了爸爸。我的出生,也是他的成长,而我的成长,却成了他的衰老。
腰不好了,身体变差了,就这样,爸爸开始老了,一步一步,陪着我一起,从年轻,走向年老。
4
我常听闻:人越老,心思也会越多。一句话的事,他们也会越想越乱。我的爸爸,似乎就是这样了。
姐姐快要出嫁了。
爸爸开始变得像个老奶奶一样,念念叨叨,没完没了。今天说她这样不对,明天说她那样不好。平时姐姐上班忙,老爸总会觉得她是心野了不想回家;过节的时候姐姐去男朋友家拜访,爹爹也“揣测”她还没出嫁就把自家忘记……
姐姐偶尔给我抱怨爸爸的毒舌,我倒也看的透彻明白。爸爸总是挑姐姐的错,是不想姐姐把自己的小脾气也一起嫁过去,免得在婆家受气;姐姐平时回家少被误会,其实也就是爸爸舍不得姐姐,想着他们住在一家的日子越来越短,就想抓住每分每秒。
自家的刁蛮公主,终有一天,要成为别人家的孝顺媳妇;前世的小情人,还有几天,也变成别的男人的今生缘分。
纵是刚毅的男人,心应有不甘,亦有不舍,且有不愿。
人老了,话多了,日子少了,感情却更浓了!
5
即使我不愿他老去,即使我仍然想做他永远的宝贝,但是,我已经长成小大人,他已经变成“小老头”。
再过几天,就到了他的生日了。当面不好意思跟他讲这些话语,那就用文字来表达我这十八年来的,对我心中唯一男神的至高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