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戈理那些“含泪的微笑”

1845年的果戈理

      在俄国文学史上有这么一个人——第一个把批判的锋芒集中地、无情地指向了俄国社会的两大病害:专制制度和农奴制度,确立了由普希金开创的俄国“自然派”,是19世纪俄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主要奠基人,他就是果戈理。个人的不幸,平民的苦难,官僚的罪恶死气沉沉的彼得堡,使果戈理感到愤慨,使果戈理同情“小人物”,人道主义思想逐步发展。

     

      我们可以从他的代表作《钦差大臣》和《死魂灵》中看到同情,温情的泪水,他所描写的这些反面人物身上所获得的审美情感并不是一种单纯的讽刺效果,而是在憎恶之中有一种怜爱, 在否定之中有一种惋惜和宽想。

      果戈理并不只是简单地通过夸张和讽刺来达到对他所描写的人物作出某种道德是非的判断就算完事,而是在揭示和讽刺的同时又尽量写出他的可爱之处。所以, 他在写玛尼罗夫庸俗的同时,又很欣赏地写了他单纯的心地;在写到科罗蟠契加愚蠢自私的同时又感叹她孤独无助; 在叙述罗士特莱夫流氓行径的同时,又写出他的坦率豪放; 在否定梭巴开维支顽固凶狠的同时,又赞扬他理财有方;在嘲笑泼留希金贪婪吝音的同时, 又惋惜他中年丧偶意志衰弱。

      按传统的说法, 果戈理所怀有的这种怜爱之情,是一种“不分明的泪”,是思想局限的体现, 影响了对丑恶现象揭露的深刻性,消弱了讽刺的锋芒。在对人性的真实揭示上, 正是由于这种温情的泪水, 才使得果戈理笔下这些反面角色有真实感和立体感, 这些角色才是活灵活现的, 有血有肉的。

      尽管果戈理借助泪痕悲色, 使他的喜剧艺术从简单初级的讽刺达到了高级的层次, 使他能够比较全面地展现人性的真实, 但他的泪痕悲色主要是一种人道主义的泪痕悲色,以致造成了种种恶德败行的悲色。作者从人道主义原则出发,对小人物的不幸表示同情,对种种恶德败行进行讽刺。其结论既是理想化的, 也是十分幼稚的。所以去探讨一个民族心理特有的疾病和病瘤,不能从人的本体世界进行开掘和体验, 而只能进行表面化的、伦理道德层次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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