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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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起美食,怀念更多的就是小时候信阳的多种小吃。比如热干面、鸡蛋煎饼、炸年糕等等。但真正让人难以忘却的,要只数信阳狮河的南湾鱼了。我家离南湾湖,其实并不是算太远,反而往往没有机会去玩,或没有亲朋好友一同前往,心里虽每每记得,但直接没有行动起来。

直到一天,带几个朋友在附近游玩,早晨的天气并不好,多雾气,有些阴沉沉的。为了尽兴,我提议前往南湾湖乘游船一玩,顺便在这种天气下可以欣赏这种朦胧的湖水之美,就别有一番味道了。朋友们都欣然同意,顺着一条马路前行,不一会儿便到了。

上午主要是乘船,湖水干净、清澈,一忘无际,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据说,整个信阳市的淡水,都来源于这个南湾湖,真的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船主打趣着说“是呀,我们就依着这里生活勒,要是湖没了,就没得吃饭了。”船主大哥嘿嘿笑了。他身材魁梧,皮肤因为常年在湖上捕鱼,被晒得黝黑。大家跑了一上午,有些累了,我提议既然来到了湖上,就应该吃一吃这里的鱼,虽然我们都是本地人,但还没有专门在这里吃过正宗做法的南湾鱼呢!大家一致叫好。“要说这南湾鱼,做法可多勒,我可以带你们去一家,老板姓郑,据说他爷爷就居住在这里,那可是真正的正宗做法。”船主推荐道。

“那太好了,我们正在为去哪吃发愁。”二十分钟后,船停靠在岸边,不远处一座独家小院,周围种植着大片的棳树,不时从密林中传来一阵尖锐的鸟叫声,闻声忘去,却又不见踪影。不由得有了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觉得这里住着的农人,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每天平平淡淡,但又内心充盈。忽然想起来陶渊明的名篇《桃花源记》——“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刚进门,老板就迎了上来。也是一副家居打扮,丝毫没有那种商人气息。“欢迎欢迎,来吃南湾鱼的吧?”

“您太厉害了,一看就知道来意了!”我说,

“当然,到我这里来的都是慕名或介绍而来,我们是信阳第一正宗。”郑老板竖起大拇指,自信地说。

“今天一定要品尝一下了!”

他嘿嘿笑了笑,多年在水库边风餐露宿的脸上顿时显出几道皱纹,顿了顿,说道:“要说这南湾鱼,那可是有故事的哦”

我怔了一下,不信似的笑着说:“故事?鱼还有故事吗?不会是美人鱼吧?”

“ 不是,不是,那是假的,我也是听老一辈传下来的。就是古时候,天宫派数名仙女下凡,到人间去了解大自然,其中一位仙女被美丽的南湾湖所陶醉,这位仙女就在南湾湖畔玩耍,过了一会儿,忽然闻到一股清香,原来是一处农家做的南湾鱼汤,仙女立即感到饥肠辘辘,垂涎三尺,禁不住尝了一口,立即顿感美味绝伦,爽口又爽心,被南湾鱼汤深深吸引,从此以后便留在人间,‘从今不问天上事,只作人间不老仙’”

我听得出了神,想不到吃这南湾鱼还是有来历的。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虽然家里偶尔会做鱼,有时也会吃到南湾鱼,但没想到还有这个典故。

我顿时来了精神,“老板,那你就快给我们做一下这南湾鱼吧,让我们也做一下‘不老仙’呗!”

“哈哈,好的好,保准你们吃了忘不掉!”说罢,用手在衣摆上蹭了蹭,转身兴高彩烈地进屋了。

闲坐时,从这个农家小院大门口向外看去,正好将南湾湖的主要湖域一收眼底,早上的雾气已经慢慢散去,碧绿色的湖面波澜不惊,不时在水面上突然荡起一片涟漪,慢慢向四周散去,那是鱼儿欢乐地在湖片玩耍,边上的芦草荡也随着轻轻的微风,扭扭捏捏摇摆着身姿,像一位窈窕淑女衬着湖光在梳妆打扮。好一片祥和、宁静的‘江南水乡’。

“哦……呦……”正当我们沉静在这一片湖光美景之中,突然远处湖面传来一声悠扬的吆喝,我们定睛向远处望处,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条灰色的身影,那应该是一条小船,船上站着打鱼的大叔。声音里透着愉快的心情,可以想象小船上一定装满了鱼儿,那是对他辛劳的回报。我们日夜不停辛苦的工作又是为什么了,

鱼未到,香先至!

厨房的鱼汤香味儿,已随着微风飘荡过来,那是一种淡淡的清香,不知如何形容。若用花香来比喻,就是不像牡丹、玫瑰那种浓烈厚重;更似茉莉、雪梅的清甜,更能深入心脾。

“来喽~鱼来喽!”老板乐呵呵的端着硕大的鱼盆走了过来。

正餐终于上了,简直太香了。看到鱼一瞬间,口中的唾液马上迸发而出,我们都忍不住咽了口吐沫,真让人馋涏欲滴。被大火深熬的浓稠白色的鱼汤,上面点缀着几颗红色的枸杞和一片片翠绿的葱花,鲜艳欲滴。一只硕大的鱼头占满整个盆面积的三分之二,汤上面漏出来一小部分。鱼头是黑色的,部分骨头被煮烂,漏出了白色的鱼骨,仍然从汤底翻出一些咕嘟泡。

“这个鱼呀,一定要先喝汤。然后再吃肉,这种汤可以开胃,更能把舌头上的味蕾充分打开、释放,这样再品尝鱼肉更直接、更鲜美了。“老板站在旁边,搓着手说笑着说。

我夹了一口鱼肉放在嘴里,那种即嫩又滑的感觉无法找到词语来形容。特别是经过刚才用汤汁提前打开过的舌尖上的味蕾,马上直接面对是那种嫩滑的味道,不带任何延迟的悸动,一直从舌尖抵达大脑。再上加枸杞带来的丝丝甜意,以及葱花等配菜的调剂、去腥。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美味也不为过。

吃完鱼后,我们都已酒饱饭足,鱼香味道仍然萦绕在口中,久久不肯散去。时隔多年,这次南湾湖的游玩,其它的美景都随着时间慢慢淡忘,只有这次的美食让我多年未曾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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