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文:那些非正常死亡的诗人 度正直

海子(1964-1989)

  1989年3月26日,25岁的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他的书包里面装着四个桔子和四本书:梭罗的《瓦尔登湖》、海雅达尔的《孤筏重洋》、《康拉德小说选》和《圣经》。海子一直在贫穷、单调和孤独中写作。在他的房间里面,你找不到电视机、录音机、甚至收音机。他不会任何娱乐,连自行车也不会骑。日常生活是:每天晚上写作到第二天早上九点,整个上午睡觉,下午读书。他的生活很寂寞,有一次他走进昌平的一家旅馆,对老板说:“我给大家朗诵我的诗,你们能不能给我酒喝?”老板可没有他那么浪漫:“我可以给你酒喝,但你别在我这里朗诵。”他想在市里找一份工作,这样可以离朋友们近一些,但这对海子来说谈何容易。海子生前发表作品很不顺利,他喜欢把自己写好的诗打印出来寄给各地的朋友。当时有个著名的诗人就整页整页地抄袭海子的诗歌发表在杂志上,还想出诗集。海子一生爱过4个女孩子,都无疾而终。最后一个女孩子,当海子后来见到她时,她已经在深圳建立了自己的家庭。当天晚上,海子跟同事喝了很多酒,大概喝多了,讲了一些和这个女孩的事情,酒醒过来觉得万分自责,怕伤害到她。

        戈麦(1967-1991)

  1991年9月24日,24岁的戈麦毁弃所有诗稿后,自沉于北京西郊万泉河。没有留下任何遗言,且征兆全无。戈麦生前并不富裕,不多的收入大部分用于买书、吃饭、穿衣、抽烟等,生活用度节省,但月底仍常常上顿不接下顿。有时与朋友去馆子吃饭,常规是一碗拉面,一瓶啤酒,偶尔点几个菜也是挑最便宜的。他一直渴望有一个安静的学习、写作场所,几经周折借到一间平房,却没有暖气,那个冬天大大损害了他的健康。他对朋友的举荐不遗余力,诗人桑克在寂寂无名、处境极为困窘之时,戈麦将其作品向《尺度》刊物大力推荐,从而得到认可。诗人相聚,他经常是忙前忙后,搬椅子,倒开水。没有烟了,烟摊又远,买烟时,他怕大家着急,便一路小跑。他的同学西渡回忆道:“他大概从未自己看过电影,电视、录像他也是不沾的”。

        余地(1977-2007)

  2007年10月4日,30岁的余地在昆明家中割喉自杀。出事前余地失业在家七八个月了,生活全靠稿费来维持,“稿费很不稳定,常常断档,他的日子过得非常艰难”。中专毕业后,余地进了一家私人公司,随后被派到驻昆明的办事处来。好友陈洪金回忆说:“他骨子里就是个诗人,敏感,单纯,根本无法适应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有朋友说,余地之死或许跟生活的压力有关。每月的房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在余地自杀前不到一百天,他刚刚有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自杀前的那段时间,余地每天都喝酒,“他找不到生活的答案”。他在《30岁》中写道:“站在山顶,风从东边吹来,太阳劈开乌云。/过了很久,他奋力张开双臂,向着天空发出一声呐喊。/曾经,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顾城(1956-1993)

  1993年10月8日,37岁的顾城在激流岛上,因为争吵用斧头砍伤了妻子谢烨后自杀。顾城一直都是个长不大的任性的孩子,谢烨就像母亲一样,时时护着他。顾城在国内外的一切事务都由谢烨照管,她替他签各种协议,出席会议,甚至在顾城的朗诵会上塞纸条改错字给他。顾城对谢烨却颇多要求:不许化妆,买衣服,穿泳衣。有一次谢烨与舒婷几个游泳,顾城看到谢烨穿着泳衣就很不高兴。他甚至不喜欢谢烨买东西,就坐在地上不走。舒婷说,顾城一辈子都穷,缺钱缺怕了。1979年,顾城去京西宾馆看望舒婷,隔段时间就要到窗户看一眼。舒婷问:“干吗?”顾城说自行车放在下面,怕人家偷了。舒婷问为什么不坐地铁来呢,回答是:“我们就是没有一毛钱。”有一次有人给顾城寄了一笔稿费,一百五十块。顾城就和谢烨两个人手拉手存在银行里,可是到下午发现,必须领十块钱买白菜,就去领了。第二天早上,又发现他们的自行车胎破了,又去领了十块钱。后来银行那个小姐就问他:“你能不能把下午的十块钱一起领了?”92年他们到了美国,旅馆的早餐是不要花钱的。顾城舍不得自己花钱,早餐的时候就多吃些,然后就去睡觉。有一次,他甚至把舒婷吃剩下的蛋糕也吃了。

        昌耀(1936-2000)

  2000年3月23日,64岁的昌耀在患肺癌医治无效的病痛中,半夜爬上窗台从医院的三楼一跃而下。女作家毛竹回忆去医院看望,昌耀对她说,“小女儿在怪我,因为我没有给她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那一次省里派宣传部长田源来我家看我,问我有什么困难,省里出面帮助我解决。我不是不为小女儿着想,而是张了几次口都没有张开。因为我这一生无论什么事、无论怎么艰难、无论怎么痛苦、无论怎么委曲、无论怎么冤枉,无论怎么疼痛,无论怎么绝望,都没有求过任何人……竹子你知道我实在是一生没求过人……”因为在那个特殊时期的遭遇,昌耀对生人怀有难言的警觉。有一次昌耀到宾馆去看一位朋友,朋友让他先在房间里看看报纸等他一会儿。不料当朋友推门回房的刹那间,看到昌耀突然两腿收紧,头往下缩,浑身团成一个“受惊的刺猬”。昌耀对朋友痛苦地说:“习惯了,改不了啦!”在同事眼里,昌耀是怪人一个!你到他家去,敲半天门,门才打开一个缝。半天,昌耀才如幽灵般探出半个身子,见是他认为的熟人,问几句就缩回身子;见是他以为的生人,门马上关上再也敲不开。

    吾同树(1979-2008)

  2008年8月1日,29岁的吾同树在位于东莞的家中自缢身亡。一些朋友认为,他自杀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不堪房贷压力。吾同树和女友按揭买了一套复式房,他在一篇名为《同是房奴沦落人》的文章中写到,他东借西凑,凑齐了10万元,每个月要还2000多元的房贷,要供240个月。“供到那时候,差不多都有白胡子了吧。”吾同树在文中感叹:“从来没有这么花过钱,但花得很疲倦。”朋友刘大程说,吾同树毕业两三年就和女友买房了,“而我们这些在底层辗转滚打的家伙,来东莞这么多年仍两手空空,对买房连想都还没多想”。刘在悼文中悲伤地写道:“不就这么宽一点的复式结构的居所吗?一点也不敞亮,囚笼般压抑感扑面,竟就要那么几十万?一月月地掏钱供着,直供到渐趋年老?与其如此,我如挣到了生活资本,宁愿回到僻远的乡下,住着几间瓦屋。”吾同树一直都生活得很窘迫,“他走的时候,身上只有200多元现金,卡上剩下的存款也不到3000元。

z 读后感:

诗人皆穷。

写出来最美的句子,却要面对最窘迫的人生。

若不乐观,实在难以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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