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点点

大野芋和龙棕是在一座深山古庙里认识的。因为它们的叶子又绿又阔大,在这个枯瘦的冬天里很叛逆,一下子抓了眼球。

去庙里烧香的多是年轻人。和想象中的居士婆婆们提油添灯的情形很不一样。

妈说:“怎么老年人少了呢?”

我说:“你们那时除了正确就是不正确,无神论者多。再年长一点的已出不了门。比你们少些岁的,还有人亲手毁过菩萨。等到我们这些人,也许三毛都能当信仰。”

那年夏天,在喜马拉雅听蒋勋读《金刚经》,钟磬一样空灵的嗓音缭绕耳际的时候,我正奔波在流火的街头,为儿子考研忙碌。汗蒸样的脸上贴着几绺湿发,抹去了也抹不去一阵阵焦虑。

“云何降伏其心?”在蒋勋的声音里,慢慢找到了一点身心安宁的理由。慢慢把自己当成一棵树,云翳风飘只任它捋一捋发梢,舒一口气,又继续撑枝擎盖。

喜欢《金刚经》里的那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感觉再没有哪句话能安慰“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样的遗憾。没有哪句话能把“瞬息万变”的无奈诠释的这样诗意又心安理得。难怪有人感叹:“原来最美的文字是经文。”

齐豫唱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度是耳机里的单曲循环。袅袅韵致,收敛了浮光,像风尘过后的一袭锦袍入箧。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前瞻后顾,患得患失,赡老望小,游离在舍得舍不得之间,要不怕有多难。

在刘若英的唱词里总闪着“忙碌中还有些感动”,泪点总不能成为动力,好多人的忙还是由诗和远方撑住的。财务自由,人身自由,确认我就是我的自由,不必“东风袅袅泛崇光”但也不至于“银烛秋光冷画屏”。

祝勇说:“没有完美无缺的彼岸,只有良莠交织的现实。”诗的远方总是不好寻觅的,抬头冷月光,低头竹影瑟。于是渐渐地把它们凝望成了生日礼物上的一个绳结,只记得住时间,无关乎生命的平庸还是盛放。

走出古庙,树影参差,苍藓盈阶,夕阳正好。

据说许多人的阅读,到了最后都回到了宗教,最受青睐的作品是:《金刚经》《圣经》……

仍是惊讶,烧香的人都好年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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