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有辆摩托车载着我穿过了整个青春岁月,引擎的震动和风的呼啸,符合了我对青春最好的憧憬和定义。
红色的机身,油箱作为心脏般的存在,造型有力而饱满,一直没有机会踩过的脚踏;轰鸣的引擎;如同炮管般的排气管。这个流线型的大家伙让我迷恋了整个童年啊。
01
零几年的时候,港台片传入内陆。金属的配饰、五彩的头发、不羁的眼神,这些另类的风格在现在看来或许让人觉得可笑,觉得不过是“杀马特”的早期造型罢了,然而对那个时代,看惯了黑白电视里的地道战,习惯了中山装的懵懂少年来讲,却是实实在在充满了吸引力和诱惑。
我也不例外,义字当头的热血我也澎湃,但我并不是很羡慕古惑仔的生活,大抵是父母让我背古诗,看诗经有些多了,我没有了该有的胡思乱想吧。但我对那些带着头盔,穿着皮衣,骑着摩托在那些公路上、山道上风驰电掣的身影却是让我怎么也忘不掉,可能这是我想象中现实版的“西风烈马,北漠侠客,驰骋天下”的最生动表现吧。
我二年级的时候,家里有了摩托车,我当时趴在后座上差点就想睡在上面了,估计是喜爱表现的太明显,所以我到现在都没有真正骑过一回摩托车,印象里摸过把手的次数也是少的可怜,估计我妈想我骑个自行车都摔的满腿疤的人实在没信心让他去骑个大家伙吧。
小学放晚学,只是我爸来接,我总是很兴奋,坐上在那个小卖部旁边等待的摩托,体验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所有的细胞都在跳动。
去市里上了初中以后,就再也没见过摩托了。一是市里不准骑摩托,二是我四年级的时候出了车祸,不安全。可我对摩托的震颤感依旧难以忘怀。
初中考的是市里最好的私立高中,校门口从来不缺的就是各种轿车,从普通家用到商务豪华应有尽有。而我一般是走回去或是我爸来接,当然,骑的是电瓶车,有了对比,总觉得电瓶车比汽车低了一节,倒也不是觉得丢人,只是没有了轰鸣声就感觉没有了气势一般。当时我爸可能有些感受到了我的心理,所以每次都会停在远些的树荫下。
但是后来倒也释然了,至少风的呼啸还在耳旁,前面伟岸的背影也在。
02
喜爱摩托其实也跟我阿姨家有关。当时我爸在市里上班,我妈又是三班倒,所以我常常寄宿我阿姨家,我阿姨夫以前开了个汽修店,修摩托卖些器件摩托。每次各种型号的车在他手里都能焕发新的活力,修完再骑出去试车,让我一度认为,这是个最潇洒的职业。
听我阿姨说,以前我阿姨夫可会玩了,摩托车骑的贼溜,年轻时候老带着她兜风,印象最深的是那年她好不容易当上幼儿园老师的时候,我阿姨夫带她兜风用摩托原地极速三百六十度转圈。我阿姨嘴里埋怨着太吓人,脸上却是难掩激动与自豪。我在旁边自行脑补画面,艳羡不已。
后来,我弟弟也考去了市里。阿姨家楼下的摩托声也远去了,也再也没看见姨夫在车上潇洒的转身。
生活总在向前,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老物件”,它承载了你的青春,你的记忆,你的童年。就像在看《大圣归来》的时候,电影院里有小孩也有成人,每个人心里都住着那么一个大圣,都在想着他什么时候回来,尽管知道踏碎凌霄的那时候,已经一去不返了。
引擎声远去了,青春里风的呼啸声还在呜咽着,诉说着接下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