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条

在外地工作的娟子一家今年准备回去过年，因为孩子还小，想买跟姐姐两家六口连在一起的火车票，娟子想了各种办法，电话订票，找黄牛，都说一张票好买，六张票太难了。最后找来找去，娟子找到了在火车站票务科工作的科长，给了一张六张乘务员车厢卧铺车的纸条。拿到纸条的娟子这下安心了，开始大包小包采买，给妈妈电话汇报的时间，兴致勃勃地等待登上火车的日子。

01

火车站的人真多啊，娟子跟丈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行李跟孩子都安全带上了火车。验票员看了一眼条子，让他们先去空一点的车厢连接处等待，等火车正常启动了，他们再来安排。站在火车连接处的娟子，看着像蚂蚁一样涌上来的人群，吓得把孩子藏在了身后，她感觉似乎一不留神，孩子跟她都要被踩成肉泥。

跟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一家四口，收拾得很利落，穿戴也得体，看着像是也没有买到坐票以及卧铺票，但也不像其他买了站票带着凳子的乘客，似乎他们仅仅是准备着坐一趟短途公交。

娟子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了一点空间，打招呼道：“到终点站啊？”“是的，你们呢？”那家女主人反问道。

“我们也是到终点站！那可有得站呢，快一千公里，没带个凳子啊？”娟子关切地问到。

“没关系，站站走走就行了”那家女主人从容地回答。

上来的人更多了，两家又各自往角落挤了挤，忙护住各自的孩子。

02

经过十来分钟的拥挤，火车终于启动了，车厢中稍微安静了点。乘务员开始检票了，检到娟子他们他们，看了看条子，两个乘务员眼神交汇了下，招招手示意跟他们走。

车厢的过道上、茶水间、车厢连接处都站满了人，有拿着凳子的，有拿着报纸的、有拿着蒲垫的，各自都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乘务员一路走，一路“小心小心”地提醒着，终于把娟子一家带到了乘务员车厢，跟他们一路够来的，还有站在一起的一家四口。

“难怪不着急呢，原来也有条子”娟子心里嘀咕道。

03

乘务员把他们带到以后，并没有立刻安排他们进车厢。而是进到工作间，听着像是打电话。大概过了五分钟，终于走了出来，先把那一家四口领了进去。

再出来的时候带了点犯难的神色：“姐，是这样的，我们乘务员车厢今天就只有四个空位，您看这样好不好，您在这空地上休息休息，我们留意着餐厅，有空位就来领您过去休息”。

“这上面不是明明写了是六个卧铺位？”娟子一脸疑惑。

“是的，是的，本来是可以的，我也跟您说实话，刚才那四位的条子是站长批出来的，您的是......”乘务员没再说下去。

“明白了，明白了”娟子赶紧说到。但这特殊时刻，能回去就不错了。“坐地上就坐地上吧，总比乘客车厢稍微空一点”娟子叹了口气，默默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