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上

      “是吗？不过我对做菜没有什么热情。”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我当然看得出来，你的热情都在那个女人身上。”许远见揶揄道。

        我们把烧烤架木炭搬到HELLO的后院，这里有一小块空地紧挨着竹林，风景说不上多好，而且夏日的空气还是有些闷热，但是心情紧挨这一片翠绿却是开阔了不少。笑笑最喜欢的颜色，我突然想到。

      “冰箱里有现成的一包肉串，还有些蔬菜和馒头都帮我拿过来。”

      “好的。”

        我接受许远见的指挥清洗各样蔬菜，他把蔬菜都切成片状后，穿在一个个钢制的签子上，放进一个像洗脸盆那么大的容器里，也许就是他的洗脸盆也说不定。我们都不再说话，许远见看似对一个人的生活驾轻就熟的样子。

        我从小都没有做过家务，母亲也不喜欢做，一直雇有一个保姆专门打扫卫生清洗衣物和做饭，据说爸爸以前是做饭的很好吃，以前追求母亲的时候常做。但我从没有吃到过，至少记忆中没有。然而现在同这位年长的大叔一起简单劳动，却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我不禁幻想着如果小时候我和父母这样一起做饭一起劳动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父亲离家出走，我和李伟阿坤之间的关系也因为唐的出现变得很微妙，而最让我难以释怀的是笑笑的自杀。内心深处我总是难以相信。

    “好了！现在可以生火了！”许远见把一些木炭倒进烧烤炉里用一些干枯的竹叶引燃，然后从冰箱里拿来几支福佳啤酒。我们喝着啤酒望着若隐若现的火光。

    “这个小镇上的人感觉都有些奇奇怪怪的。”我期待许远见能给我答案。

    “以前并不是这样，但人凑在一起总容易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哦？”

      “十年前这里的人们和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可以说是社会的浓缩版。那是他们总喜欢聚拢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集体活动。以前的厨师特别健谈和所有人关系都很好，所以人们也总是跑到我这里来聚餐，后来那厨师独自离开来小镇，居民们受到了打击的蜂群也渐渐散了。”

      “我不喜欢总是集体活动。”

      “我也是一样，尤其对人们谈论的问题提不起兴趣。那时小镇紧随社会发展的风气，一会互联网思维了一会儿那个人工智能时代了，这个主义那个风格。人们之间也总是在暗暗比较，什么赵二更博学了，张三更有钱了，李四更正能量了，集体关于任何问题总是有以多胜少排除异己的趋势，这么说你理解吧？”

      “嗯，或多或少。后来呢？”

      “后来越演越烈，人人都自以为是，聊天也像是争论一般各自引经据典，拉些已经死了几百年的权威为自己的观点辩护，在比较争论中隔阂越来越深，就像嗡嗡乱飞的苍蝇。现在小镇的群体解散了，却各自投身了另外的精神群体。宗教也好灵修也好，物质也好，人们追逐的只不过是群体价值趋势的幻影。”

      “离个人真正的生活太远了。那个厨师为什么离开呢？”

      “厨师是个很单纯的人，热衷于研究各种食物，喜欢交朋友，但在这里似乎发觉了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可以烤了吗？”我问许远见。

      我们把肉串排好放在烧烤架上，很快木炭的清香混合着肉块滴落的油脂，阵阵香气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