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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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梦洁原以为和自己真心喜欢的人结婚是一件不需要怎么费脑筋的顺理成章的事情。好比就是个天冷了添件衣服的事儿，无需提前计划或是精心筹备，也无关过去和未来，就是此时此刻，冷了，添衣，一种似乎无意识的生理动作。

可七年了，在和男朋友乔宇周旋的这些时日里，也只有那么几个瞬间有过这种不假思索地想要牵起对方的手走进民政局的“生理动作”。

石梦洁对结婚这事儿其实一直没什么执念，比如“选一个什么黄道吉日，年轻女孩热衷的“5.20”，婚纱怎么也得穿Vera Wang吧，求婚的话当然选一生爱一人的Darry Ring呀……”

对于这些精致女孩的标配，石梦洁似乎没什么执念，有也行，没有的话日子也能过下去，不是么？

她不是没有仪式感的人，只是固执地认为这些都不如做爱来得实在，她觉得如果一个男人在日复一日的狗屁倒灶中，每周至少愿意拿出个三五天的欲望探入对方即便关了灯也再想象不出任何性感画面的身体，就是一种真实的浪漫。

别人都在精心筹划婚礼这一刻该如何度过，而石梦洁想的是以后的事，生活不是此时此刻，是永久的习惯亦或是忍耐，她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他们从年轻那会儿一路走过来，一起笑过哭过缱绻过厌倦过，而如今更多的是学会了在沉默中自如地相处而不让对方认为是种冷漠。

石梦洁早早就命定了乔宇是能够陪伴自己走过余生的人，她确信两人的交合称得上是爱情，如果连这也不算是爱情，她不知道什么才能算得上。但即便如此，她也无法回避这样一个事实——她爱自己胜过爱任何人。

“结婚么？”，几乎是在跨年钟声响起的同时，乔宇再一次问起她来，事务性的询问，又像是喃喃自语，总之丝毫没有求婚口吻般的热切决绝。对于乔宇这种一贯的“不疾不徐”的态度，石梦洁多少是有些不悦的。她总觉得如果乔宇哪怕也摆出那种环抱9999朵玫瑰，单膝跪地又突然从身后变出一枚钻戒的俗气把式，她脑子一热，说不定俩人现在连娃都生出来了。

但转念一想，她之所以爱乔宇也至少有一项原因是凭借他这种一贯的“征询式”口吻。石梦洁曾一度以为这种“征询式”口吻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说法，乔宇这种姿态说白了就是渣男惯用的“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伎俩，谁先沉不住气谁就在这场婚姻前戏的博弈中率先输了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