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第二十三章）：活下去

小明最近在经历财务危机和个人破产，财务危机的全面爆发让他不得不面对亲朋的指责以及“虚伪”“爱慕虚荣”的冠名。而在这样一片吵闹中，小明又参加了公司一场喧嚣异常的团建活动，呱噪不已，让小明格外向往永恒寂灭。

面对财务危机，小明不得不考虑时间效率将小书屋关闭，从很多理由来说，这是一个好事情，比如可以专心工作，比如可以避免无谓的开销，比如可以更接地气一些，但所有的理由都带着无奈、被迫与不甘，以前听到“梦碎的声音”会觉着这是一个矫情的词，现在听来不仅不矫情，还挺疼。

“我想见见你。”小明在团建现场给小灰发了一条信息。

“不用想不想，我们之间是交易，交易相互的时间而已，为图一乐。”小灰正好也在酒吧无所事事。

“好赤裸裸的关系。”小明看着那些在舞池里扭动的身体回了小灰一句。

“赤裸裸其实挺好的，可怕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紧张关系，出于求生本能，我们总会把彼此当作敌对方而作出威胁假设，然后时刻处于这样的博弈之中。”小灰混迹风尘，对人与人的关系向来冷漠。

“按你的逻辑，赤裸裸也是一种理想状态罢了，剥开皮囊即便看到血肉也还有深不见底的人心呢。”小明在酒店门口接到了小灰，小灰一件薄纱短裙很是好看，黑色的墨镜遮住了大半边脸。

“人生原本就是很绝望的事，我起初想坐在办公室赚钱，每天加班到凌晨，结果男朋友跑了，信用卡一堆，后来我躺下赚钱，每晚换男朋友，居然还买了房子，你说人生荒唐不荒唐？绷着的时候感觉自己体面，世人眼里的龌龊却让自己春风得意。”小灰要了一杯酒和小明在酒店的大厅坐下聊了起来。

“每个人都会短暂的失去人生目标，这很正常，因为谁都是亲历者，能跳脱出来做自己的旁观者的少之又少。”小明替小灰又拿了一杯酒。

“人生目标其实很简单——活下去，根本没有所谓梦想之类的事。”小灰一口干掉了杯子里的酒。

“活下去是一种假设，并不是人生的最低追求，我也一样觉着人生无望，但觉着还是充满了力量。”小明让小灰枕在自己腿上，摩挲着小灰的耳垂。

“力量？责任还是自由？”小灰抬头望着小明。

“我以前觉着我们是为别人而活，其实这样的人生定位太过空虚，自己得先立得住，先活明白才有可能为别人而活，为别人带去价值和快乐。所以我觉着力量的答案是自我！”小明吻了吻小灰的红唇，很软，很诱人。

“形而上的思考总是让人头疼，我觉着还是解决当下的人生烦恼才是正道。”小灰伸手捏了一下小和尚。

“没有形而上的思考，所有的方法都是谬误，我们一边享用着形而上带来的智慧，一边批判形而上的空洞，人呀，永远处于一种贱贱的状态。”小明牵着小灰走进了卫生间。

小灰喜欢小明的疯狂，带着永远的热情，这也是一种力量——激情是由生命力推动的，失去了方向的人无非是一具行尸走肉，死亡早已发生，无非是看什么时候黄土掩面罢了。